凯撒站了起来,回过身,凝视着外面的天空。
“下雨了,很大的雨。”
诺诺满眼死一般的寂静,她知道凯撒又发疯了。
明明刚刚自己和他一起缩在角落里藏起来的时候还叮嘱过不要乱动、不要出声,但只是被天空中那道红光一晃神的功夫他就不顾劝告站了起来,甚至还在说话,简直是嚣张地在对俄罗斯的军人们说我就在这里,快向我开炮啊!
果不其然,几秒之后,探照灯的光芒铺天盖地的席卷。他们的雷达显然监听到了这栋楼里有声音,只是俄罗斯的军人们似乎也被天空中的红光震撼住了,竟是愣了一段时间才开始对这栋楼展开搜索。
像是戛纳国际影节的红毯,当红的国际巨星在摄影师们的闪光灯下以最自信的姿态站在观众的面前,围在他身上的光芒越多,说明他的咖位越大。
但是凯撒完全没有在意这些灯光,和那些灯光下四处寻找目标的炮口。
“诺诺,你说这像不像我们第一次遇见的那天?”
诺诺也站了起来,她本来想大骂,但是看到外面那瓢泼大雨的时候又忽然不想骂了。反正她也知道自己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听楼下的脚步声,即使凯撒不主动发出声音估计30秒内自己两个人也会被找到。
于是她走到凯撒身边,和他并肩看外面,“是啊,都是很大的雨。”
但是凯撒却摇了摇头,“不,不只是环境。”
“你不知道那天我的心理,你不知道那天我在想什么,你不知道那天我为什么会跳上你的车、和你去闯卡塞尔学院的校门,所以你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说和那天很像。”
“哦?”诺诺忽然来了兴致,在这个生命已经倒计时的关头忽然来了兴致,“我确实对那天没什么太深的印象了,要不你给我回忆一下那天你在想什么?”
“那天是我大二开学的第三天。”凯撒说,“我为了证明自己、也是挑战自己,放弃了剑桥大学而来到了卡塞尔学院。大一的时候我想入主狮心会但是被拒绝了,于是我选择了学生会。”
“我用一年的时间把学生会发展壮大,想要向昂热证明他的决定是错误的,我想向他证明拒绝我是狮心会的损失、而不是我的损失。”
“但是大二开学之后,我忽然觉得在学院里的生活失去了意义。”
诺诺仰头看凯撒的侧脸,“为什么?”
“因为那段时间已经大四的狮心会前任会长毕业,代理会长的兰斯洛特完全不是我的对手。楚子航刚刚进入卡塞尔学院,在施耐德的教导下刚刚学会使用血统中的力量,他在那一年九月末才开始崭露头角。”
“那个八月是我度过的最无聊的八月,我甚至一度想要退学。”凯撒闭上眼睛,“但是那天的雨、和大雨下出现的那个人改变了我的想法。”
“在伊顿公学读书的时候,伊莎贝尔问过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当时我也不清楚,只是说‘就像一团火,又像一阵风’,讲道理,这根本算不上对女孩子的描述,但是看到你的那一眼我就明白了。”
“那天你迎着大雨开着破车,在学院里一边飙车一边大喊‘有人要和我一起去芝加哥吗’。那一瞬间我就明白了,你就是那团火,你就是那阵风。”
“所以那天和现在哪里像?除了都下雨之外?”诺诺问到了问题的关键。
“一样无聊,一样不知道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义。那天我想,就这么离开卡塞尔学院也无所谓的吧,而现在我在想,就这么死掉其实也没什么的吧?毕竟我想做的都做了,我把学生会发展起来了,我也把遇到了那个风风火火的女孩儿、而且把她保护得的很好……”
“可以说是无聊,也可以说是没什么遗憾了。”
诺诺看着凯撒重新睁开的眼睛,有些不理解这个男人的脑回路。但她现在没时间研究凯撒的脑神经构成,也没空去琢磨凯撒说这些话的用意,她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情,“话说回来……唠了半天嗑了,他们应该已经找到我们了吧?怎么还不开炮?”
“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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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为什么你还不下令!”克鲁科夫在通讯频道里大声喊,声音把其他几位中级指挥官全部盖了过去。
严阵以待的俄罗斯军人们之所以一直没有开炮把那栋楼连楼里的人一起扬成灰是因为这次行动的最高指挥官没有下令……
“我在想!我在想!”阿列克谢敲着脑袋。
他认出来了这场雨的来源,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