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参加自由一日,可以报名喜欢的选修课,可以和同学组队去三峡屠龙,可以在北西伯利亚和你们、和龙心骑士团并肩战斗,而不是在维也纳的霍夫堡皇宫里穿上婚纱。”
“就像进入龙心骑士团成为团长是森巴立的责任一样,在维也纳的皇宫里惊艳整个世界是我身为斐迪南女伯爵的责任,可真的很抱歉,我在18岁登上了那架飞机。”
“你知道吗?我入学后的第七个小时,我爸爸找到了我打电话过来。我在电话里和他讲,我不会离开的,有本事你就来卡塞尔学院把我从昂热手底下带走啊!”
“他当然不敢,这个世界上没人敢从昂热手底下抢人,更何况那时候我已经递交了狮心会的入会申请。”
“你知道吗?我今年大四,马上就要毕业了,我没有申请延毕,而是认真地准备毕业论文和实习任务。”斯诺闭上眼睛,“就像森巴立被安排进了这次行动做我们几个卡塞尔学生的船长,他也很认真地带着我们在北冰洋上飘了一个月。”
“我们都知道水手不是永远的避风港,我们都知道某一天我们会重新接过那份责任,我们比谁都更清楚那份责任的重要性。”
“重要意味着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们会自愿离开那艘船。”
“所以……11年也!4年也好!反正不是一辈子!我们逃避就逃避了!你能拿我怎样啊?!”
阿列克谢看着斯诺,有些哑口。
“是不是觉得认识了一个不一样的我?”
“抱歉,在此之前我并不认识你,斯诺小姐。”
“这就对了。”斯诺笑了笑,挽起来额前的金发,“你是外人,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姓氏是什么,所以我才会和你说这么多。”
“有些话是不能和朋友说的,因为一旦你说了,独属于你的责任就变成了很多人的责任,朋友真的会帮你去做那个你想做但是又不敢去做的事情——他真的会提着枪守在维也纳音乐馆的天台上,等到你的婚车经过的时候一枪打爆你的车轴。”
“可是那样不行。现在的逃避,不过是晚几天在妥协的协议书上按下手印,但其实妥协早就在最开始就已经决定好了。”
“我们逃不过责任,正如我们逃不过命运。”
阿列克谢也笑了,他不知道命运是为何物,但也为年轻女孩的勇气而赞叹,“如果你的朋友们真的准备去打爆婚车的话,也请叫上我。我可以带上西伯利亚混血种集训营第四期的同学去捧场,我们有20多个A级。”
“多谢,但是不必了。”斯诺白了他一眼,“但你甚至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姓氏就已经决定好得罪斐迪南家族了?”
“没错,斯诺小姐,你获得了阿列克谢·叶夫根尼的友谊。”
“就像你和罗宾斯的友谊一样?”
“是的。”
“这种几分钟的交情确定的友谊……”斯诺迟疑了几分,但似乎没有找到更好的形容词,“不觉得潦草而且廉价吗?”
“但我们本来就不是富足的人。”阿列克谢说,“我和罗宾斯打‘能不能活下来的赌’也只敢赌100卢布,贫瘠的人有廉价的友情和潦草的决定不是很正常的吗?”
“但虽然物质上贫瘠,我和罗宾斯的精神和生活却是自由的。罗宾斯可以决定自己毕业后干什么,去随便一个分部混日子、或者来俄罗斯分部离阿莎更近一点,从这点来讲,斯诺小姐您反而很贫困。”
“也许一切都是有代价的。”斯诺叹了口气,“物质与灵魂上的富足,或许往往只能拥有一个。至少我们比一个也不能拥有的人更加幸福……”
“真的有一个也不拥有的人吗……”阿列克谢笑着打趣,但笑着笑着他猛然想到了一个人。
猛地回过头,阿列克谢看到斯诺也很严肃地看向自己,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杨闻念……”
“我好像听到了你们在谈论那位东方武圣的弟子?”有苍老的声音笑呵呵地插了进来,“介意我来旁听吗?”
“亚历山大老先生,您来了……”斯诺一瞬间收拢表情和情绪,落落大方地笑脸迎着圣乔治家族的当代家主。
亚历山大·圣乔治笑着说,“看你们两个聊得那么欢,我还真不好意思打扰,用不用我离开你们再聊会儿?”
“老骑士您误会了。”阿列克谢板着脸说,“我并非是在和斯诺小姐谈情说爱,而是在讨论我们共同的朋友,比如森巴立、罗宾斯,不然也不会提到杨闻念杨先生。”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