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看上去四十岁左右,面色惨白,身上似乎背着极为沉重的负担,他道出此行目的:“公主,卷轴上所言,句句属实,请公主明察,惩处杜昌铭及其靠山,还天下举子一个公道。”
赵月华表露出深深的关切,细问:“你可曾亲眼所见杜昌铭兜售科举考题?”
“我的确没有,只是有人告知我可以买试题,我才知晓此事。我四处寻访得知,我身边至少百位举子都知晓此事,有人是真与之同流合污。”他回忆此事,愤恨不平。
“你可有人证、物证?”赵月华又问。
“没有,只有我。我问过身边举子,他们皆惧杜昌铭的淫威,不愿随我前来作证。”他有些丧气。
“你为何不怕?要知道,若没有人证、物证,即便是我,也很难将为非作歹之人定罪。届时,他们必会追究是何人告发,他们不敢动我,可你就说不准了。”赵月华再给他一击。
“因为怕过太多次了!再怕,我如何对得起家中一心为我的父母、娘子,”他激动起来,完全忘了分寸,“我不懂,为何总是我这等安分守常的人害怕,那些为非作歹之人却逍遥快活。”
赵月华并不阻拦他发泄情绪,只静静看着他。
“不瞒公主,我快至不惑之年。多年来一心只读圣贤书,希望考取功名,光耀门楣。我相信,只要我够努力,便可鲤鱼跃龙门。可如今,我才惊觉那龙门难道只是幻觉,龙只能龙,鱼只能是鱼?我如何不恨。”
他泄了气,又说:“可光是恨,我便不来打搅公主了。我听说公主礼遇贤士,对各方举子不偏不倚,完全看重其才干向陛下推荐人才,我才心存祈愿,来求公主主持公道。只要有人愿意查,京师那么多举子一定会有线索可循。”
赵月华问:“这番话说的好。你可愿在陛下面前再讲一遍。”
“九死不悔。”他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