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傅知乔带上崔嬷嬷和德福出门,银杏在一旁憋着嘴,一副你要抛弃我的可怜模样,傅知乔好笑的逗她,“银杏乖啊,等我摸清楚这边的情况再带你出门。”
没办法,银杏比她还小两岁呢,这青州她人生地不熟的,为了避免上次差点被欺负的情况出现,她还是带上更靠谱的人出门比较好。
相比禹州,青州城的路修的格外宽。
城内正中间一条长约千米,宽约三十米的大道,可以从城门直通官府。这条大道被称为“御道”,据说是以前为了抵御外敌特意修建的,战争时,大量兵马聚集可以在此听候差遣,死守城门以防敌人攻进来。
这条御道把青州城分为南北两部分,官员和富商大多居住在北边,南边为商业和居民区。
城内的街道纵横交错,宛似一块不规则的棋盘,道路两旁是各式各样的铺子、酒楼、客栈,越往里走就越热闹,还有很多在路边的摊贩在招揽顾客,充满了人间烟火味。
上次出门是探探情况,今天出门是想找铺子,她虽然手握足够多的资金,但总有坐吃山空的一天。
一行人转了好几条街都没有看见合适的,经营良好的铺子不会轻易出租,有些设施陈旧、地理位置不好的铺子她也看不上,做生意一事急不得,傅知乔的心态放的很平。
逛了好几条街道,几个人都有点累了,找了家食肆进去歇歇脚,顺便填饱肚子。
伙计们都很机灵,看了看傅知乔穿戴,一个劲的给她推荐贵的点心和茶水。
菜跟快上齐,傅知乔想让崔嬷嬷、德福坐下来一起吃,结果两人坚决不跟她坐在一起,崔嬷嬷和德福是纯纯的古代人,又在傅府里伺候了这么些年,尊卑理念刻进了骨子里,傅知乔一个纯纯的现代人,也不勉强,各吃各的吧。
吃饱歇了一会,傅知乔看到不远处的店铺围了好些人,还有吵闹声。
“走,我们去看看。”
*
高家酒铺内。
“高海?高海给我滚出来!”
“钱呢?赶紧给老子拿钱出来!”
六七个大汉气势汹汹走了进来,说着,为首的人伸手拿起柜台上的酒坛子狠狠砸向地面,身后的小弟也有样学样,砸了起来,顿时酒液撒了一地。
酒铺里买酒的人受到惊吓,纷纷跑了出去。
高老头见状大声呵斥,“你们是谁?再闹我就报官了!”
六七个高大的汉子往门口一站,个个凶神恶煞,压迫感满满,他们是赌坊里养的打手,专门替赌坊去讨要欠银两人,俗称,要债的。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怕!”大汉们无所畏惧,能开赌坊自然是有关系有门道的,只要不闹出人命,赌坊的老板都能保下他们。
一般能开赌坊的,背后都有强大势力支持,普通百姓惹不起。
高老头心中一个咯噔,赶紧从柜台出来作了个揖,“各位爷是不是弄错了?小店并无未欠债。”
“高海是不是你儿子?”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问,“你儿子在我们长乐坊欠了四百两银子,快叫他出来把钱还上!”说着,大汉拿出一张欠条一掌拍向桌子。
高老婆子一听这数字脸都变了色,声音发颤,问:“欠了多少?”
高老头皱眉看着欠条,沉默不语。
在后院里的高海听到自家铺子被打砸的声音,他揭开门帘出来死死盯着眼前的人:“你胡说,我明明只欠八十两。”
为首的人冷笑一声,开口道:“八十两已经是上月的事情了,加上利息现在你欠我们四百两。”
利滚利,翻倍滚,这不就是利子钱么?
谁都知道利子钱沾染不得,要是沾上了就没有退路,很多人最后为了还债,把妻女都抵出去了。
高老头脑子嗡嗡作响,他做的是小本生意,四百两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家里没有这么多钱,更何况他刚刚买了一批粮食准备酿酒,现在手里的现钱不足四十两了。
在外面的街坊也议论纷纷,高家夫妻都是老实人,他们在这条街卖酒好些年头了,住在附近的人都会来他这买酒,没想到他儿子高海会沾上赌,还输了四百两,这……
“高海,只要你现在把钱还了,咱们的账就一笔勾消。”大汉用力拍打了下柜台。
高老头恨铁不成钢,兜头就是一巴掌,骂道:“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生出你这么一个不听话的儿子,你们把他带走吧,我就当从来没有生养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