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许大茂推着二八大杠,车后座绑着个大木箱,车横梁系着一网兜,里面装着大蒜、粗粮面、鸡蛋、笋子等。
应当是菜户营公社送的谢礼。
“傻柱,你怎么在我家?”
“我请他来的!”娄小娥站起身来,“我跟你说过,我爸最近胃口不好,还瘦了很多,我想亲自熬点鸡汤给他补补。我问了你好几次鸡汤咋熬,你呢,不教就算了,还说我下厨会砸了锅烧了房,没法子,我只好花钱请人教我。”
“花钱?”许大茂急了,“花了多少?”
“不多,就2块钱。”
“败家娘们,2块钱,都能下馆子搓一顿了。”
“知识和孝心,是不能用价格来衡量的。”
“甭说酸话,听得人牙疼。”许大茂停好车,龇牙瞪眼道:“傻柱,把2块钱还给我。”
何雨柱微微摇头,“钱,我收进兜里了,鸡汤,娄小娥按我教的步骤熬好了。这桩交易已经完成了,我没道理还你钱。”
“你---”许大茂撸起袖子,脖子还往前伸着。
“怎么,想跟我比划一下?”
许大茂自知打不赢,袖子往下撸了撸,却仍色厉内荏道:“傻柱,你整一混不吝,按你法子做出来的菜,绝不是啥好菜,我这就把锅里的鸡汤倒掉。”
娄小娥走上前,大张着胳膊拦住他,“这是我一天的心血,不能倒。”
“人啊,要有骨气,我今儿还非倒不可了。”
许大茂把人推开,端起锅就往水池边走,娄小娥急得直跺脚。
何雨柱面露讥笑,“甭拦他,让他倒。明天回娘家,你爸要是问‘说好的鸡汤,咋没送过来’。你就说夫妻俩吵架了,许大茂宁可把一锅鸡汤摔了,也不肯给他这个老丈人喝。”
此话一出,许大茂人麻了。
得罪老丈人,等于得罪了票子。
“傻柱,你放屁,我啥时说‘倒了也不给老丈人喝了’?”
“你是没说,但你这样做了。”
咚---
许大茂把锅放回炉子上,嘚瑟道:“哎嘿,我没说那话,也没把汤倒掉,你能奈我何?”
娄小娥怕他反悔,连忙拿出一早备好的保温桶,桶装满后,还剩半锅鸡汤,“待会倒进汤碗里,给聋老太太送去。”
“傻娘们,聋老婆子是五保户,每月定额粮票都用不完,再说了,有易中海照顾她,她还会差你这只鸡?”
“你不懂,后院属她待我最好。”娄小娥抬手摸了摸头上的粉发卡,“瞧,这原本是个黑色的铁发卡,聋老太太嫌它太单调,特意用毛线把它缠成粉色的。”
“呵!一截旧毛线,换五根油条,这买卖谁不想做?”
说完,许大茂端锅跑回屋,呼噜呼噜喝汤啃鸡块。
何雨柱晃了晃手中的书,“既然鸡汤完活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这书---”
“唉,不好意思,又让你看笑话了。那书你先拿走,看完再还给我。”
“好!”
何雨柱转身回到中院,往炉边扔了几个馒头,烤到表皮焦黄后,沾着香辣脆,边吃边看书。
看到书的结尾时,夜已经很深了,他上学时在教科书里,读过这本书的节选片段,全本通读,还是头一回。
当晚,他做了一个出海打鱼的梦。
......
1月30号,晚上,何雨柱来桥头摆摊。
“你好,请问萝卜是一毛钱一根吗?”
开腔的是位脏兮兮的小男孩,左手攥着一个破洞的编织袋,透过破洞,能瞧见纸壳子、玻璃瓶、铝盖等,他的右胳膊不自然的向右撇着,还僵直垂在身侧。
“小孩,你右胳膊咋了?”
“路太滑,不小心摔了一跤,萝卜是一毛钱一根吗?”
“瞧过大夫了吗?”
小孩眸子微垂,摇了摇头,“没有,我身子皮实,过段时间能自个好。”
“我给你瞧瞧,来,背靠着地躺下。”
小孩站在原地不动,还警惕+慌张的盯着人看。
“但凡在这里摆摊的,都跟人报备过,你觉得我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害一个小孩吗?小孩,有些病拖久了,就治不好了,你也不想这辈子就让胳膊这么撇着吧?”
小孩扭头瞅向右胳膊,他晃了晃肩膀,右胳膊就像老木桌般咯吱摇摆,右手还能动弹,但使不上力气,臂膀却是一点都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