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清揣着钱,沿着幽静街边向前跑,纯靠脚力,不想知天亮之前,能否跑到火车站。
而且,这一整天,又是输钱欠债,又是拷问挨打,又是怒怼白秀娟,还翻了两回院墙,他的体力早就被透支得差不多了。
吱吱---
一个穿工装的青年,骑着二八大杠,打其身旁略过。
“喂,停一下,小伙子,停一下。”何大清出声把人喊住。
扬一硕跳下二八大杠,迷蒙的看着邋遢的老头,“你喊我什么事?”
“车子借我使一下,我给你钱,到时候,你去火车站取车。”
说完,何大清爽快的递出5块钱。
扬一硕不接钱反而讥笑,“老头,当我头一天进社会啊!到火车站取车,咋不说到海里捞车呢?5块钱,想坑我的爱车,门都没有。”
说着,就要推着二八大杠走。
何大清连忙将人拦下,“小伙子,你误会我了,我绝没有抢你车的坏心思。我...老家的亲娘病了,我着急坐火车见她最后一面。要不这样吧,5块钱,你照样拿着,载着我去火车站就行,或者...我载你。”
“你载我?”扬一硕面露讥笑,“怕是你的老骨头都散架了,还没骑到火车站。我载你吧!”
“那也行!”
何大清支付了5块钱车费,成功坐上了后车座,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荣和大院,感慨终于要离开四九城这个鬼地方了。
但是,能不能囫囵个回保城还不一定呢,毕竟,用脚指头想想,都能知道哪个大好人,会深夜在街道上出溜。
另一边,35号房,母女俩连人带行李,被房东赶了出来。
“妈,这可怎么办啊?”茵茵焦急道。
“甭怕,李坚不会骗咱俩的,先找个地凑合一晚,明天给他打电话,号码我都记在心里了。”
二人用床单包裹住行李,背着两个大布包,出了荣和大院。
赌坊的人看见她俩,立刻凑上前,“是白秀娟和茵茵吗?”
白秀娟欣喜异常,误认为对方是李坚派来接人的,“哼,你们老大李坚也真是的,房子是短租的,也不提前说一声,害我被房东奚落一通。赶快带我俩去新的落脚点,李坚回来了,这事没一对金手镯,他休想赖过去。”
“呸,大傻帽一个。”郑大年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啥李坚不李坚的,我问你,何大清咋没跟你俩一块出来?”
“何大清?”白秀娟撇撇嘴,“那家伙,房东收拾东西时,他趁乱逃走了。”
这时,当初负责领何大清进院的小伙,急匆匆跑了过来,“老大,何大清跑了,我把荣和大院找了个遍,只在西边院墙旁,发现一块他的碎布料。”
“行,我知道了。”
郑大年并不慌,荣和大院四周,都有一人看守,何大清逃了,也只是进了另一个局罢了。
“呸,何大清烂人一个,让他去取钱,他却暗地里逃了。”一小伙吐槽道。
“取啥钱?”
白秀娟听出眼前这波人,不是李坚派来的了,但还是很懵。
“债款啊!那厮在赌坊白吃白喝,眼睛黏在赌桌上,欠了我们几千块的债。哎,对了,你是他媳妇,对吧?”
白秀娟心里将何大清骂了一百遍,“开啥玩笑呢,我俩自始至终都没领证,何谈‘媳妇’一说。再者,我俩早就分手划清界限了,他欠下的钱,咋赖也赖不到我的头上。”
“对,没错。”茵茵附和的点了点头,“何叔在四九城有亲生子女的,可以找他俩要债。”
赌坊的人顿时哄笑一片,“真当我们啥也没调查过啊!那俩十几年前,就跟姓何德老头,断绝关系了。”
白秀娟眼珠乱转,“我没钱,我的钱,全被何大清刚才趁乱抢走了,你们现在去追,说不定还能挽回几百块的损失。”
郑大年思索一番,假意答应提议,领着赌坊的人上了车,离开了这条街。
呼---
白秀娟长舒一口气,复又揪起心来,深更半夜,孤儿寡母,大包行李,这不明摆着是不良小混混的抢劫首选目标嘛。
“妈,现在怎么办?”茵茵担忧道。
“唉,先找个地方对付一晚。茵茵,我的钱,全被何大清抢了,你的私房钱,拿出一点应应急呗。”
茵茵低头看着鞋尖,沉默不语。
白秀娟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茵茵,事有轻重缓急,我知道那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