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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愿不愿意和我体验一下坐大巴摇摇晃晃回家的感觉,我想复原下以前回家的场景,应该会很真实。”
&esp;&esp;在苏溪的认知中,杜修延很有可能从小都是没有感受过那种开往小城市的大巴车,老式的大巴窗户是可以打开的,司机会根据自己的喜好在中间的小电视上放一些港片。
&esp;&esp;后来这种大巴消失了,变成了窗户封闭且空调充足座椅舒适的新式大巴,而那个时候,苏溪也已经不需要乘坐大巴回家,因为她飞机落地之后会有专人来接送。
&esp;&esp;她这个人很念旧,旧时代终会被洪流冲散,她也还是在回顾的时候乐在其中。
&esp;&esp;“当然可以,这样能了解你多一点。”
&esp;&esp;杜修延欣然答应,声线温和。
&esp;&esp;“坐个大巴怎么就能了解我了?”
&esp;&esp;苏溪秀眉轻挑,反问道。
&esp;&esp;“因为那也是你记忆里的一部分,其实早就很期待静州行的,很好奇你成长的地方。”
&esp;&esp;他说这些话时候语带轻松,苏溪担忧他是否会过分将心里的静州美化,还是忍不住跟他打一个预防针。
&esp;&esp;“静州是个很小的城市,也许和你从小见过的城市都不一样。”
&esp;&esp;莫名地,她说话间竟然有些惆怅,回想起自己十几年前的强烈自卑感,那种内心敏感又小心翼翼,那种内心孤独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感觉。
&esp;&esp;这一切小情绪,终究随着自己走向更宽广的时候而消失殆尽,如今她竟然多怀念曾经自己想逃离的地方。
&esp;&esp;他将餐具放下,握了握苏溪的手说道:
&esp;&esp;“我相信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面貌和气质,在印度孟买贫民窟,有无数穷凶极恶的罪犯在那里获得内心救赎,在阿根廷,有孩子从小拼命踢球,以寻求生活的出路,在非洲部落,无数人从追赶野兽中一路跑向世界赛场。”
&esp;&esp;“有很多比我们想象中更恶劣的地方,它们每时每刻都在为这个世界造就着精彩的人,如果静州没有你,那静州于我而言是万千城市中的一个,但是静州有你,那它也是我心里的故乡。”
&esp;&esp;心中郁结,在苏溪怔忡半晌后,随一杯热豆浆下肚,温热流过食道,而烟消云散了。
&esp;&esp;“杜修延,”她突然叫了他一声,没等他询问,她就兀自笑了开来,“你挺温柔的。”
&esp;&esp;他眼中微诧,在他说点什么之前,口中已经被苏溪飞快塞了个小小的汤包。
&esp;&esp;十多年前的静州,是无数次出现在苏溪脑海中的地方。
&esp;&esp;小时候的邻居,总是东家长西家短,彼此之间有很多朴实的关心,但是随时也会说任何人的隐私和坏话。
&esp;&esp;苏溪总是难以理解,上周还是恶语相向当街对骂的两个人,眨眼间又和好如初。
&esp;&esp;那些将奶奶边缘化的邻居,在若干年之后还是会温柔地关心你的生活。
&esp;&esp;奶奶总是坐在老旧的沙发上,抬起眉毛,让视线从老花镜上方掠过,看向苏溪,心平气和地说:“这才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大家坏不到哪里去,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是普通人罢了。”
&esp;&esp;苏溪顺着记忆里的道路,带着杜修延走街串巷七拐八绕才抵达一口小胡同,胡同口堆放着生活垃圾,每天晚上会有人将垃圾转移走,有时候垃圾堆得太埋汰,收垃圾的人不愿意收,就惩罚性地不收垃圾,直到十天半个月之后垃圾被整理好,才能被收走。
&esp;&esp;长期堆放垃圾的地方,总是常年散发出一种很有穿透力的味道,但是冬天就会好点,夏天这里苍蝇漫天,绿头苍蝇饱餐到身体反光。
&esp;&esp;地面常年湿润,因为有一部分生活污水会被人往巷子里排。
&esp;&esp;“多年后这里会被开发城一个老年社区,周围绿树环绕,带有很多休闲设施,但是谁会想到之前是什么光景。”
&esp;&esp;苏溪见惯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