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
何况他还不确定嵇游对他抱的到底是何种心思,要真是坦荡,两人都是男子,他也算不上吃亏。可要是嵇游想的是林殊玉想的那档子事,他才不要当无知上钩被宰的羔羊。
“你我什么关系,总还客气什么?”
嵇游语气不容置喙,把林己余一下问懵了。他们什么关系,难道不是刚相识不久的邻里?难不成在自己不知道的什么时候,他们还有了别的什么更亲近的关系?
嵇游可不管林己余心里翻山倒海一般的情绪,他直接拉起林己余受伤的左手,从白玉瓶里舀出绿色膏体,细细涂抹在林己余手心红痕处。
嵇游长年累月的与木头打交道,手心有层厚厚的茧,在林己余手心里滑来滑去的时候带起一股股酥麻。
林己余总算回过神来,几次想躲,都被嵇游又拉了回去。嵇游一直到把药涂好,又拿了纱布在伤口处缠绑好之后,这才肯松开他的手。
林己余真的很不习惯,嵇游给了他很多新奇的“第一次”。第一次有人盯着他吃饭,第一次有人给他夹菜,第一次有人把他这么慎重对待。
他手心里这道细微破皮伤口,在林府和庄子是不能喊痛的,不然就会换来更深更重的新伤,他也习惯了不把这些死不了的小伤当回事。
可是在清修院,这样小到不细看就发现不了的红痕,被嵇游当成了天大的事。
大到要用纱布缠了一层又一层,缠成了个大粽子模样,淘顺带着早膳进来时看到都吓了一大跳。
“哎哟,公子这是怎么了?快让老奴瞧瞧。”淘顺把膳盒放到桌上,来不及打开就先来看林己余了。
“没事,只是一点小伤。"清修院的人真的太热情了,烫得林己余不知所措。
淘顺看到林己余被包成粽子一样的左手时,眼里溢出的担心让林己余都不好意思说,他真的只是手被麻绳滑了一下,而不是快断了......
林己余真的怀疑嵇游是不是有什么不能启齿的爱好,比如说养孩子。不然真的没法解释他因为林己余左手不方便,这事隐隐兴奋了一上午,硬是半夹半喂的帮林己余吃完了早膳。
全程嘴边挂着老父亲的欣慰笑意就不说了,眼里的慈爱更是满到快溢出来了。
林己余空手圆肚出清修院门的时候,突然想起嵇游登基这么多年,膝下一直无子女,据说是因为某些方面不尽人意。
难不成正是因为想养孩子又没有孩子,在宫里这么多人盯着还要费心隐瞒。压制太过,所以才会在看到身体不太好的自己时这么热情,就为了能满足他想养孩子的变/态心理???
回想起嵇游对他的毫不设防,还有莫名亲近,好像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通了。
看来皇帝也没那么好当,林己余对嵇游生起一些同情之心。
但是一想到嵇游才比自己大三岁,心里居然就想当他爹,浑身还是升起一阵恶寒。
他步子越走越小,等到空静院门口,拉开门闩时,眼角飞快地扫了一眼院侧的大树后。
这两天在清修院吃得太好,日子过得太舒服,他都快忘了昨天在后山浆洗衣服时遇到的神秘人了。
林己余刚正吃饱正愁怎么消食呢,人既撞上来,那他也不介意松动松动筋骨,会一会他。
他先进了院子,没一会又出来。背了一个小背篓,特意绕过清修院,往后山方向去。
林己余脚步时快时慢,方便后面的人跟上,同时也试试那人的深浅,见那人一路都没发现他是有意为之。松了口气,看来不是什么棘手的对象。
林己余对来人身份有了猜测,算算时间,他确实也是该来了。
一直跟着林己余身后的人虽算不上聪明,但也没有傻到底。
他没有在林己余一到后山无人处时就跳出来,而是一直悄悄自以为不动声色的跟着林己余。直到林己余越过小溪,真正走到人迹罕至的深林里时,才握紧手里的匕首跳了出来。
“杂种,你给我拿命来。”喊叫的人正是在林殊玉的小厮成林。
林己余回头动作很快,用粽子一样的左手挡住了划过来的刀子。厚厚的纱布立时被切开好几层,但剩余的更多层保护了他的皮肉,没让成林得逞。
“我劝你说话三思。”林己余反手把成林的刀夺了,看着他坑坑洼洼的脸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