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他看我可怜,他将一些脉息过给了我的眼睛,受了这年轻人的恩,我才能重新看清这天地之间的光景。”
慕容熠问:“那他……”
“他说自己是将死之人,留着脉息也没什么用,”中年人叹气,“我想报答他,他便让我帮忙做一件事。”
“什么事?”
“每日无事时坐在此处吹箫,给来问这首曲子的人带话。”
慕容熠忙问:“他托你带什么话。”
中年人眼中闪过一丝狡猾:“好心的公子说,猜对这曲子名字的人,才能知道他留的话。否则,不行。”
慕容熠舔了舔被风吹得发干的嘴唇。
这是自己第四次听这段曲子。
上一次是几个月前的一天晚上,游漓没来由的要给自己吹箫。
那晚,箫声浪漫,却在尾音处让自己听到了一丝凉意。
曲毕,自己看了游漓半晌,问:“这曲子叫什么名字?”
游漓眼中泛着薄泪,问:“畅吟君,这是我想起与你一起时的画面作的曲子,所以你猜猜我会起什么名字呢?”
那时还没等自己想出个结果,就忽然被父王传进了宫。
没来由的,慕容熠想哭。
游漓,你还在这等着我的话呢。
你真的,太讨厌了。
中年人问:“所以,阁下想出来了吗?好心的公子说了,每个问的人只有一次机会。”
慕容熠抖着声音:“现在,想出来了。”
“请说。”
慕容熠呼吸紧张了一瞬,颤着声音道:“畅游吟,这首曲子,应该叫畅游吟。”
他眼角有泪滴下,滴到雪地里,凝成了晶莹的冰珠。
中年人点头:“是畅游吟,阁下是我要等的人。那我就说了,阁下请仔细听着。”
“公子说,畅吟,回去吧,别找了,人生难免风流云散,你我缘起流风镇,你也应该在此处止步。”
“话就是这些了,言尽于此。”
话音落处,冷风卷起一团雪,将那中年人撵走了。
只剩慕容熠在那株古柳下站立良久。
久到凄冷的月光出现撒在雪地上。
久到飞雪把他塑成一个半个雪人。
畅吟慢慢蹲下身,用手指在雪地里不断地写:
“畅游吟、畅游吟、畅游吟……”
手指冻得毫无知觉。
那些字,边写边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