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必须亲自上阵,不杀得累了倦了,他干脆不回阵营。
怎么劝,就是不行。
睡觉,必须要抱着一个枕头,可惜那个枕头在一次战役中被敌人烧了。
从那之后,严恪之便发现,他经常在烛光中枯坐。
这一年,除了吃饭,睡觉,打仗,他再没别的事可做。
以前他像一株迎风不倒的树,现在像是被人斩断了根,截去了枝,活生生像一段木头。
恍神之间,一位故人拦住了慕容熠的去路。
傀翟。
他的身后领着一个身着烟青色长袍的少年。
身量颀长,体格清瘦,眼神带着一股子清澈。
手里,拿着一把玉箫。
比普通男子要俊逸得多。
却又比游漓差了千倍百倍。
慕容熠犹豫,将人领到了茶楼。
游漓不喜欢傀翟,领回家里会客,他会生气。
傀翟会意的笑笑,喝了一口茶,卸了脂粉的他面目亦是清秀。
“我说你,何必呢。”
“我都知道了。”
“你再这么熬着,会憋死的。”
“剩下的人总得活下去。”
傀翟在都城开了一间曲艺坊,他早听说了游漓的事,也知道慕容熠过得不好。
于是无意间,帮他物色了这样一个少年。
“领回去吧。”
“给他一口饭吃。”
“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傀翟将那个少年拉到慕容熠跟前。
慕容熠看也不看一眼:“少管别人的闲事。”
他抬腿便走了。
傀翟一个眼神,那少年便慢吞吞的跟在了人的身后。
严恪之在旁边问:“这样……真的行吗?”
傀翟是严恪之找来的,因为他实在不懂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现在需要什么。
傀翟给他出了这么一招。
傀翟说,心也许永远有缺口,但是身体的感觉总能满足吧?
不能让人总这样空着,身体的欲望满足了,心里的伤总会被时间填平,也就是七年八年的事。
严恪之将信将疑,一拍大腿,同意了人的决定,死马当活马医吧!
那少年跟着慕容熠,直到伏波侯宅邸门口。
慕容熠皱眉:“你跟着我做什么?”
少年眼神怯懦,跪在地上:“求大人给一条活路。”样子楚楚可怜。
慕容熠冷笑:“你有手有脚,凭什么要别人给你活路?”
少年抬头,眸子里忽然涌现泪水:“不想,不想再被客人调弄。”
慕容熠愣了愣,想起游漓哭的时候,那双大眼睛里,泪水就会毫无征兆的忽然涌上来。
那时候,见到游漓哭,他最是心疼无措。
慕容熠发现,这么长时间,自己无论遇到谁,都有了比较和参照。
而没有人,能达到游漓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