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来了,只能谈一谈条件了。”
柳月初并未告诉他们,宇文禅就是从袁厝和侯来手中逃走的。
不料逃出去后,又自投罗网。
他注定这辈子与柳家脱不开渊源关系了。
柳月初叮嘱了身边人几句,对外应该如何说。
袁厝已经去召唤侯来,把宇文禅从房梁之上带下来。
衙役们只会检查看得见的,却不愿抬头。
柳月初不由竖起一根大拇指,论心机这个东西,袁厝的确更胜一筹了。
宇文禅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但他的耳朵是能听到的。
他听到了县衙大肆搜捕柳府,甚至听到衙役们连池塘都去严密的搜。
袁厝拔掉他颈部的针,他终于能开口说话,“原来你们俩是一家的……”他被撂在地上,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人是柳月初。
他对这个女人的印象十分深,就算在蒙国,能有胆量单独与他谈判的女人也屈指可数。
柳月初看他的伤势血迹累累,就连绷带都已凝固了血,黏在身上,甚至还有落水之后的伤口撕扯,已经又有鲜艳的红色浸出了。
但她不得不承认蒙国人的体质好。
就这一番遭遇,换成大齐的将士,根本扛不住。
“你得记住,我们柳家救了你两次。”柳月初自然不会说,她就是事情起源的策划者。
宇文禅冷哼一声,自然明白她想要什么,“先给我身上的伤换药,那才是你们的诚意!”
“诚意就是把你的伤治好,然后让你逃跑么?”
柳月初可不相信,“我们柳家是善良,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冤种,若你愿意合作,就先拿出合作的诚意,不然我把你送到宫中,兴许还能得到陛下的嘉奖,你那位大哥没准也会答应与我合作了。”
“他真的没死么?”宇文禅感叹她实在精明,但不知为何,她的这份算计并不招人厌恶。
“具体情况我们也不知道,若你愿意合作的话,这些事都不是问题。”袁厝慢条斯理的和缓中,夹杂了一丝戾气。
这股戾气连柳月初都感觉到了,甚至不懂来由。
宇文禅却想到那一日他刺针于身,说下的那一番冷如寒冰的话。
“我需要思考一下,也需要休息。”
宇文禅不想现在就给出答案,那相当于把命送给眼前二人,再也不归属于他自己。
他承认自己更倾向于柳月初,不仅因她容貌艳丽,芳华绝代,她的勇敢和睿智,让他愿做其裙下臣。
但这个男人,他摸不透、更说不明,貌似彬彬有礼的外表,有着连他都胆颤的阴冷毒辣,他发自内心的不想接近。
柳月初看他的状况的确不太好,“那就给你一晚的时间考虑,明早等你的答复。”
宇文禅松一口气,他除却想更换伤药,也想吃一点儿东西。
袁厝已经看过他的伤口,“月婵学医也有段日子了,一直也没出诊,这更换伤药的事情,就让她来吧。”
柳月初:“……也不是不行。”
柳月婵遭到惊吓不全因为宇文禅,更多是被柳月初发现她的小心思。
得知是袁厝让她掌管宇文禅的伤,她吃一大惊,“确定、确定是姐夫让我做的?”她不敢相信。
柳慕敕点头,“确定,姐夫说,学了那么久的医术,就拿他练一练手。”
他不懂袁厝为何这么决定,但既然二姐也没阻挠,就只能这么办了。
柳月婵有些兴奋,更有惧怕,兴奋是姐夫终于注意到她的存在;惧怕是怕做不好,让姐夫失望就不好了。
“你确定自己能行吗?”柳慕敕十分担忧,柳月婵也是刚刚喝过了降温的药,瞧着精气神还有些没恢复好。
柳月婵连连点头,“我没事,我可以的!”好不容易有个试手的机会,她不想放弃。
柳慕敕虽觉不妥,但也不好强横阻拦,“翠儿已不好在你身边伺候,二姐让白芍姐姐来陪你,有什么事儿,你和她说。”
柳月婵把刚刚觉得苦的药全部喝干,抹了一把嘴,“劳烦白芍姐姐去打水,咱们就去隔壁的屋中为他换药治伤吧。”
……
柳月初翌日一睁眼,就得到了宇文禅要求与她单聊的消息。
她依旧睡眼惺忪,还有些糊涂,“不是还想拿咱们一把,怎么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花椒朝院子里望一眼,袁厝正在晒着太阳,舒展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