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等没错,可也是花柳巷里的一等,可再一等也不过是群倌人,便是官营的教坊司也清贵不到哪里,子恒切莫把她们当做平常女子对待。”默竹深深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看着天真的挚友,想到拦不住对方的后果,只得给他掰开揉碎了讲。
“行吧……”子恒见此只能眼巴巴可怜兮兮的看着楼下演奏完正要收拾东西下台的柳姻,一脸不舍。
柳姻自然不会知道楼上的官司,随着乐曲的结束她慢慢回神,周围喝彩声响起让她恍然自己已身处异乡,不是前世那金碧辉煌的演奏大厅,周围的是满眼欲望怜悯,不是她曾享受的赞叹和期许,更没有等在下面一脸为她骄傲的家人,轻轻叹口气她闭了闭眼睛拦下了马上溢出的泪珠。
抱着琵琶她微微弯腰施礼便提裙下台,台下观众正听得兴起,再有清姻自有的名声,众人哪里肯放她,喝彩声再来一次的声音此起彼伏,徐妈妈也早早站在下台的口子一脸欣慰的看着柳姻。
“清姻啊,你看大家那么给面子,再上去唱几曲吧。”她拂了拂鬓角拉着柳姻的手就把她往台上推。
“这……妈妈,女儿不是不唱,只是如今重伤刚愈,嗓子实在受不住。”柳姻因为想到前世,心情正郁闷,一时也没心情应付,便随意找了个借口敷衍了一声。
“没新曲子也行啊,唱老曲子也行,清姻啊,你可想好了,你昨日说的什么。”徐妈妈怎可能放过她。
“女儿自然知道,只是妈妈听听女儿的声音,实在是受不住。”柳姻见此没办法只得张口清唱两声让徐妈妈听到自己声音里的喑哑。
“这……”徐妈妈听到后,眉头微皱,她是没想到休息不过四五日清姻的嗓子就干成这样,又不想真的把她逼急,没办法只能笑着让柳姻回楼,自己转身上台安抚客人。
台下的客人大多出身显贵,虽有个别的起哄,可大多数还是自持身份笑着应下,满口期待明日柳姻登台演出,当然是真是假谁也不知,只是看上去清姻的人气依旧。
这边柳姻没有在意这些,只在众人的围观下拾裙而上一路回到自己房间,路上不免听到一些常客的恭贺声和堂里姐妹或是艳羡或是嫉妒的目光。
刚进屋娇姐儿便迎上来接过琵琶,之后过来帮柳姻卸妆松发髻,脸上带着过去常有的殷勤:“娘子今日唱得比堂会那日还好听。”
“是嘛……”柳姻没什么精力应付她的转变,对她笑了笑,“我也累了,你去忙吧,我休息一会儿。”
“哎……”娇姐儿听后,加快手中的动作,赶忙帮柳姻拆头发。
柳姻洗了把脸,正要躺到床上休息,就听门外敲门声响起,月红忙去开门,进来的却是徐月玲。
她进来后四处打量了下才看着正瞅着她的柳姻笑着说道:“你今日倒是出彩了,到底比我们强,脸毁了还能翻身。”
“月玲娘子,找我就为说这些话?”柳姻眼眉一低,假装无意得笑了笑。
“对啊,这不是正巧闲着,过来讨教讨教,哪日若是落了难也能学你一招半式的翻个身。”徐月玲见此手拂了拂鬓角,这举动和她母亲如出一辙,柳姻从记忆中已经知道这是徐妈妈心虚或是算计人时的下意识小动作。
“今日我实在有些累了,月玲娘子若是真心讨教,明日再来吧。”柳姻此时正烦躁呢,哪里有心情陪对方打机锋。
“呵,行,都行,那就不打扰你了。”徐月玲不知想到什么,满口应下转身就要走,“对了,我忘记说了,我听徐爷说薛老太爷特意找了妈要给你梳拢被你拒了,听说他老人家挺不开心的,到底都是做倌人的,咱也不好拿乔不是,毕竟谁也不是下一个红玉。”
柳姻听她这段话似有所指,心中沉吟片刻才对旁边收拾的娇姐儿问道:“红玉怎么了?”
“昨日,红玉还没去烟霞院呢,就被冲进来的两个公子拦下,声称要给红玉赎身。”娇姐儿见柳姻突然提起红玉,就干脆放下手里的活儿,搬个绣墩儿坐在柳姻面前说道。
“哦?”柳姻想到的不是那个第一次撞到她的少年,而是那个眉目如画丢了玉佩的公子,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听说那个公子姓薛,是咱们秦淮两府有名的那个……那个……啊,文渊书院有名的才子。”娇姐儿也没在意柳姻的不专注,自己坐那儿想了半天,总算想到了书院的名字。
“听说薛公子来咱们这儿就来了两回,便看上了红玉,自那之后虽不是日日来,可也是隔三差五的,一来二去红玉便做了薛公子的客,这倌人不止做一个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