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那不是完整的故事，你们所想的，也不是属于我的故事。”
“我爸是不是告诉你，我腿受伤这件事特别遗憾。
如果没有受伤，我理应是一名职业足球运动员。”
裴谦弈想了想，继续道，“这件事，即使是他，我也没有彻底敞开心扉，好好谈过。”
“就算没有那次受伤，我的能力也
不足以走上职业道路。”
“受伤不是我的遗憾，我遗憾的事情，是我天赋平平，这是再努力也无法弥补的缺憾。”
裴谦弈的声音又轻又低，在安静的这一片土地，清晰地传入程珞的耳朵。
“怎么会？”
程珞当即脱口而出，从椅子上站起，见到他复杂的神色后，剩下的话语都堵在喉咙里。
你明明，就是被天赋相中的宠儿啊。
“程珞，你说，因伤惜别，是不是比泯然众人矣，听上去要好一点？”
裴谦弈像在问她，又像在问自己，“索性就以受伤为由头，用可惜掩盖我本就不行这个事实吧。”
“教练的确是对我青睐有加，可我也逐渐感觉到，和众多足球天才相比，我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员。
昔日天赋，不足挂齿。”
“抱歉，让你失望了，我不是全能的人，故事也没能像影视品里那样展开。”
裴谦弈向来笃定淡然的脸上，浮现出挣扎与迟疑，“假如真的时空错乱，你看到的会是一个实力平平、奋力奔跑，但还是转眼就淹没在人群中的亚洲男孩。”
“到那时，也有可能，你看到的就是其他人了。”
裴谦弈对她笑了一下，带着勉强和落寞。
“不管你身边围绕着多少璀璨夺目的人，我都只会看到你一个人。”
程珞看着他的眼睛，“因为，我是奔你而去的。
我想见到的，不是九岁的天才，而是九岁的你。”
“至于失望，这只是你的
想法，不是我的想法。”
程珞的确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可不管故事是哪个版本，因伤惜别的天才也好，承认自己不如他人的裴谦弈也罢，都令她满心感慨，眼眶酸胀。
“对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好像不管什么事情，你做起来都是又快又好。
哪怕是足球，你说自己天赋平平，可那也是放在顶尖的职业赛场去相比。
但我知道，对你来说，终究还是少了。”
“大家都说，不要美化一条未走过的路，你却想着那条路根本就不属于自己。”
晚风吹过，程珞认真道：“你的遗憾，我终于明白了。”
裴谦弈的神色放松下来，他合上眼，“程珞，我很羡慕你。”
“因为你有与钟爱之物匹配的天赋，而我在年少时就心驰神往的东西，终究没有如愿所偿。”
“如果……”
裴谦弈的唇张开又合上。
“如果你在其他领域上的天赋，能够分给足球一点，就好了。”
程珞替他说完接下来的话。
“是啊，那就好了。”
他的声音飘散至空中，转瞬即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