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式港片,复古的滤镜,女明星一袭红裙,明眸皓齿,甚是动人。
今日画展上,倒也有一幅色调相似的画。
她想起白悦早就送过她画,墙壁上还挂着那片生动的绿茵地,就没有再挑。
后来发生的事,程珞与裴谦弈说了个大概。
那个浅淡的笑容和平日不太一样,抛去了耀眼的明艳,生出些寂静的和煦。
“好像有点冒失了,说到底,都是我在自行揣测。”
程珞调整了一下身姿,坐得更直些。
白悦这个名字的寄语,就是快乐,一份最纯粹而又最难得的
礼物。
她倒像是站在了一个自以为是的立场,去揣测解剖朋友的心理,而朋友没有回应对与错。
“你觉得白悦想把绘画当职业,假装轻描淡写地丢弃了。”
裴谦弈略微侧过身子,面向她说,“那这么说,我今天也冒失了。”
他回忆着更衣室里没有后续的随口一问,说起今天与方植的对话。“我们都觉得,他们有更加喜欢的事情想去做。
但也有可能,是我们臆想出来的一种遗憾。”
裴谦弈淡淡道。
程珞点头,“我们不是当事人。
但至少,现在挺好的。”
白悦自不用多说,为烟翠集团的继承人,风光无限;方植手上的那份入职邀请,不知有多少人梦寐以求,以他的能力,前途光明。
无法确定走哪一条路是正确的,但可以努力把当下的这条路走好,也有可能,兜转一圈,殊途同归。
“所有事情,我们都会做出自己的权衡和选择。”
裴谦弈站起身,回来时手里拿着吹风机,最近的一个插座,就在程珞脚下。
“可以帮我吹头发吗?”
前段时日,程珞忙着写游戏剧情的时候,裴谦弈主动提出过这件事。
她在前面噼里啪啦地敲键盘,他在后面默不声地将她发丝拨开,开最小一档的风。
程珞聚精会神时,也不甚在意那些动静。
节约时间,头发干了可以直接睡觉,倒也挺好。
起初他真的不熟练,总会磕到她的头。
有时又把吹风机拿得
太近,头皮烫得疼。
程珞摆着脑袋,连连叫唤。
毕竟,裴谦弈自己都不太用吹风机。
拿毛巾擦到不滴水,再等到自然干,倒也用不了多久。
“怎么今天想着要吹?”
程珞接过他手中的吹风机。
可她一站起来腿就哆嗦了好几下,罪魁祸首睁着无辜的双眼看她,舔了舔自己的毛。
“你坐沙发,”
裴谦弈缓缓滑落到地毯上,仰头看她,“这样就可以吹到了。”
他转过头去,留给程珞一个后脑勺。
暖风呼呼吹着,她的手指在湿发间随意穿梭。
发尾逐渐变得干爽,手上动不自觉改变,像在抚摸,又像揉弄,和给猫科动物顺毛也差不多。
裴谦弈的嘴唇似乎在张合。
“说话了吗?”
程珞关掉吹风机,“差不多干了。”
他摇摇头,就那么把眼睛闭上了,神色放松。
平淡悠闲的一个晚上,程珞心里却有点隐秘的沉闷。
不知是否已经走到了某个节点,在前夕会预感到要忙碌起来。
很多张脸在脑海中一一闪过,最后落在裴谦弈说的权衡与选择之上。
换了短袖睡衣,盖上被子刚好合适,程珞安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