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坠落，盒子里躺着一枚精致的扭臂钻戒，熠熠生辉，似有漫雪纷飞。
程珞恍觉这枚戒指的轮廓有些熟悉，又见盒子极其轻微地抖动了一下，几乎让她疑心是自己的错觉。
裴谦弈那双手向来稳当，她的目光一寸一寸向上移去，与他视线交汇。
“我当然愿意。”程珞向他伸出左手，语气轻快，“现在就给我戴上吧。”
他微微屏着的气息骤然舒畅，目光也璀璨如钻，小心翼翼地将那枚戒指取下，“这是我找人订制的，不知道和你记忆中的能不能有几分吻合。”
“这是，以前外教课上看过的？”程珞已然想起某个凛冽冬日。
“嗯。”裴谦弈笑得柔和，眉目雀跃，将她的手轻轻托起。
他们高一下学期开了外教课，一周一节。学生们刚放完寒假，心有不舍，但好歹有件让人兴致盎然的事，又热切讨论起来。
听说新来了一名加拿大的外教老师，脸蛋漂亮，笑容亲切。还有同学说在操场碰到过，磕磕巴巴打了个招呼，只记得她的香水味很特别，像是甜美的柑橘。
“加拿大？那是不是说加拿大语啊，怎么教我们说英语？”
“……加拿大的官方语言是英语和法语。”
程珞听着前排同学的对话，再一抬眸，便见到那名传说中的外教老师。浅棕色的大波浪卷发，眼眸深邃，似是灰蓝色调，就像欧美剧里的影视明星一样。
教室里热闹起来，接二连三响起打招呼的声音。
外教老师笑得大方，尽可能放慢语速，又用常见词汇与他们交流，然后在讲台边转来转去，指了指投影仪。
最前排的同学心领神会，帮她启动了设备，众人期待无比地看着大屏幕，只盼着老师能讲些有趣的东西。
外教课没有教材，并没有什么硬性的知识学习指标，一切都可以自由发挥。
老师可能会介绍自己国家的风土人情，又或者各种各样新奇好玩的东西，还能看看影视剧，总之内容有趣，绝不枯燥。
那一年下雪了，若向窗外远眺，还能看见屋脊上融化了一半的残雪，白得耀眼。
外教老师戴一条红色围巾，整个人热情洋溢，伸出双手晃了晃，还绕着教室走一圈向他们展示。
她手上有两枚戒指，一枚配着绿色宝石，像猫眼睛，另一枚则是方形钻戒，而幻灯片也适时地加载出来，主题是爱情与戒指。
到底是外教老师，第一堂课就说这些。教室里坐着一堆十五六岁的少男少女，懵懂又青涩，在彼此附和着的“哇”和“哦”声中，大抵有一些隐秘的心绪被安然掩盖。
老师给他们看各种各样的戒指设计图，又教他们相关的词汇表达。有人专心看图片，有人认真记单词，还有人在嘻嘻哈哈，忍不住调侃好友为何如此上心。
程珞那时并不过分流露自己的心情，纵使觉得好看或是惊艳，也就是随意瞥上几眼，对所有图片摆出一副淡定欣赏的表情。
直到老师的随机提问落在她头上，她说自己最喜欢那款冬日雪恋主题的戒指。
她口语不错，老师用夸张的语调表扬她，还祝她寻得真爱，收获自己的理想之戒。当时教室里仍有起哄的声音，裴谦弈坐在她后面一排，她也没好意思回头去看。
是因为她的语气沾染上了不易察觉的期许吗？所以裴谦弈还一直记着，试图拨开时光的云雾，复原那张遥远的设计图，将她喜欢的一切精心奉上。
冰凉的触感一点点将她拉回现实，戒指尺寸刚好，与她的手指契合无比。
“我悄悄量了一下你的指围，”裴谦弈握着她的手打量，“我应该没戴错吧，中指是代表正在热恋中？”
程珞想了想，手指往回缩了一下，“诶，好像左右手的含义不一样吧，左手婚姻，右手爱情。热恋应该更适合戴在右手中指，左边的话是订婚……”
她声音渐小，方才也不知怎么就把左手伸了出来。
“那要换吗？”裴谦弈认真看她，一直在亲昵地摩挲她的手指。
“算了，平时用右手做事多，当然是戴左手更方便啊。”程珞想到非常务实的一点。
而且，他们迟早会要订婚的吧。
无言之中，裴谦弈也已了然，在她手背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好。这枚戒指是你的私属礼物，等之后订婚，我会再买情侣对戒的。”他吐息温热，程珞的手也不安分起来，悄悄去挑他的下巴。
“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