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姐,你好。
这封信是我在深夜写的,衣角还沾着血,字迹也许颤抖,请见谅。
不管是对梅芸、对裴邢,还是对裴谦弈,我都心有愧疚,不愿再直视他们的眼睛。写下第一行字时,我就打算,将这封信交到你手中,让你成为第一个阅读的人。
有些事情,还请帮我转达给小梅姐。谢谢。
是的,小梅姐,在过去的许多岁月里,我都是这么叫她的。
小梅姐是我此生最为重要的人,她把我从可怕的泥潭中拉出来,逃离原生家庭,帮助我改名字,鼓励我继续读书。
你们总叫我李秘书,不知是否知道我的名字?
现在的身份证上,我叫李雅,这是改过后的名字。
我原本的名字,是李招男。
这两个字,实在是枯燥乏味,惹人发笑。天底下,还有许多女孩叫着这个名字,真令人痛心。
负责帮我改名的人说,谁说女子不如男,不如你就改成胜男。
我说不好,我喜欢“雅”字,有人说俗气,有人说文弱,我偏偏就要这个字。至于“胜男”,我不执着体现在名字里,我的行动会证明这一点。
我从没想过我居然也能读大学,我努力钻研,不敢懈怠,繁忙之中,我也会偷得一点闲。
我爱看书,看各种各样的书,每逢有文学相关的课程,我都去听一听。我写过短篇、写过诗歌、写过剧本,甚至可以刊登在报社上,让我赚到一笔不小的稿费,这是多么神奇。
所有的一切,都要感谢小梅姐。
她真的对我很重要,我希望可以永远陪伴在她身侧。
我说过,她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她有一颗打拼的心,我一定做她最忠实的助手。
第一次见到裴邢,我就不喜欢他。
我听说他有不少风流韵事,我没想到小梅姐会允许这样的男人进入她的生活。
小梅姐的事业心是那样重,在我看来,她不可能看上任何男人,也不会浪费时间去经营一段感情,那样只会降低自己的效率,没有人配得上她。
直到她结婚,我都难以置信。
我没参加小梅姐的婚宴,因为我不想看见一个男人从此成为她最亲密的人,事实上,我也一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感情过于执着与扭曲。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小梅姐依然冷静理智,始终将事业摆在第一位。
坦诚而言,我一直是对裴邢有偏见的。
他们明明没打算要孩子,所以听到小梅姐怀孕的那一刻,我惊讶,更是气愤!
看吧,那些男人永远只顾着自己舒坦,他们高高在上,说着什么我挣钱养你,实际上是将女人推向深渊,逼迫她放弃自己的事业,从此只记得柴米油盐,家长里短。
那可是一个孩子,不是什么小猫小狗,女人有了孩子,就注定要做那个牺牲更多的人。
我陪着小梅姐去做了人流。
她没告诉裴邢,脸上也没有露出那种软弱的犹豫神色,我莫名地觉得高兴。
小梅姐还年轻,她的事业发展还有无限可能,这些她都和裴邢讨论过的。
假如因为这件事,裴邢迁怒于小梅姐,那他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果然,他们吵架了。
那一天,我亲眼目睹了一件事,从此成为反复折磨着我的一根毒刺。
我看得很清楚,裴邢给一个黄发女人送了礼物,而且他们一起走进了宾馆,很久都没有出来。
我很想告诉小梅姐,可当时她刚打掉一个孩子,又和裴邢吵了架,而且我也没有证据,只想着等一阵子再说。
这一等,就没有机会了。
我和小梅姐因为一件事闹了矛盾,而她和裴邢的感情愈加深厚,我口说无凭,还能如何?
尽管她还是神色淡淡,但我知道,裴邢在她心中已经有了不可取代的一席之地。
之后,裴谦弈出生了。
裴邢还真像一个好父亲,孩子基本都是他在带,小梅姐生育前后似乎没什么区别。
在我看来,他是自知理亏,不过是在赎罪罢了。
时间的确是良药,几经辗转,行云成立,一切稳步向前,我也许没那么讨厌裴邢了,但那件事情我还一直记着。
常思青养母出现的那一天,我看到了玉佩上的“裴”字,那和裴邢的字迹很像,不知是不是专门定制的,我算了算时间,也很吻合。
结果却显示,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