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不必拘礼,起来说话。”
吴国太声音略带几分哑意,但看到容貌俊美、姿态谦恭的三藏法师后,脸上露出几分真挚的笑容。
“夜深人静,法师此来,莫非有要事相商?”
三藏法师双手合十,低眉垂目,恭声道:“阿弥陀佛,太夫人所言极是。今日贫僧偶遇许都来使,所谈之事,颇令人深思。”
太夫人闻言,目光微闪,曰:“哦?”
“许都来使?跟汝所言何事?”
三藏法师轻叹一声,将白日之事娓娓道来:“来使言及许都繁华,卢女相术精妙,能洞察人心,贫僧闻之,心生好奇。然,贫僧所虑者,乃此术若落入不善之人之手,恐生祸端。”
太夫人听后,眉头微蹙,曰:“法师之意,莫非欲阻此术流传?”
三藏法师摇了摇头,道:“非也。贫僧只是想,若此女此术能为我江东所用,岂不美哉?”
言至此,三藏法师心中微动,略去了自己想学相术之念,只道:“然,此事尚需从长计议,贫僧特来与太夫人商议。”
太夫人闻言,目光柔和,曰:“法师宅心仁厚,妾身深感敬佩。但此事关系重大,需谨慎行事。法师若遣人前往许都,需选忠诚可靠之人,以防不测。”
三藏法师颔首应允,但心中暗自筹谋:
太夫人笃信佛法,若直言欲习相术,更欲借此驱逐孙氏子弟,恐令其心生疑窦。
虽吾不信佛道,然为维系太夫人之信赖,此事须得隐匿。
法师沉吟片刻,缓缓言道:“贫僧所信赖者,除夫人之外,唯余寺中僧众。然,若遣僧侣前往许都,恐有损我江东之清誉,未知夫人意下如何?”
太夫人闻言,眉宇间透露出一丝忧虑,轻声问道:“法师之意,莫非遣僧前往,有损名望?”
三藏一环接一环,娓娓诱导。
只见他微微一笑,说道:“夫人所言极是。不过,贫僧另有所虑。今日许都来使,实则欲借贫僧之口,说服夫人,令孙氏子弟入朝为官。此等小伎俩,贫僧早已洞若观火。”
太夫人闻言,目光微闪,问道:“法师既已识破其计,为何还来告知妾身?”
“莫非法师亦觉得,我孙氏当遣送质子入朝?此事断不可为。”
吴太夫人神色坚毅,语气决绝,打断了三藏法师的未尽之言。
三藏法师微微一愣,未料到吴太夫人如此果决,随即合十道:“阿弥陀佛,太夫人所言极是,贫僧虑事不周,望太夫人恕罪。”
吴太夫人目光如炬,直视三藏法师,道:“法师无需自责,吾虽妇人,亦知世间权谋。”
“曹操此举,意在令我孙氏俯首称臣,受其挟制。吾夫、吾儿所创之基业,岂能轻易受制于人?”
三藏法师轻捻佛珠,目光深邃,缓缓而言:“夫人慧心妙解,然来使所言,亦非全然无稽。”
“吾主讨虏,龙骧虎步,坐断东南,威震四海,诚为一时之雄。然则,家族枝叶繁茂,难免有不服管教之辈,此乃世家大族之通病也。”
吴太夫人闻言,眉宇间微露不悦,道:“法师此言究竟何意?莫非欲遣我江东子弟,入许都为质乎?”
三藏法师双手合十,低眉垂目,道:“阿弥陀佛,夫人勿急。贫僧所言,非为遣质,实为消弭内患,彰显忠诚。”
“夫人试想,江东之内,若有不轨之徒,暗中勾结外敌,岂不危矣?”
“若能将此辈送往许都,一则远离江东,无从为祸;二则向朝廷表明我江东之忠诚,免生无端猜忌。此乃一举两得之策也。”
见吴太夫人眉宇间犹有犹豫之色,但先前的愤慨已平息许多,三藏法师心中暗自思量,又缓缓开口,语带反问:“夫人莫非已忘却,讨逆明府逝去之后,主公初掌江东之时,局势何其动荡?”
“庐江太守李术公然悖逆,孙氏宗亲之中,庐陵太守孙辅暗与曹操勾连,孙暠妄图篡夺大权。”
“豫章、会稽等地,数万山越蠢蠢欲动,伺机作乱。”
“此等往事,历历在目,夫人可曾忘怀?”
吴太夫人闻言,神色一凛,那段动荡不安的岁月仿佛再次涌上心头。
她微微颔首,目光中透露出几分凝重:“法师所言极是,那段时日,江东确是风雨飘摇,人心惶惶。若非仲谋敢识果决,又有诸将拼死效力,江东恐早已落入他人之手。”
三藏法师见状,心中稍安,继续言道:“夫人既知往昔之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