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杜若酩一时进退维谷。
但他不想走。
简单环视了一下诊室,杜若酩发现这里面除了张有弛,真的没有别人。
“人都睡着了,还要我怎么照顾啊……”杜若酩走是不想走,但也很犯愁,愣是在门口站了足足3分钟。
总这么像电线杆子似的杵在门边也不是办法,杜若酩又一次心一横牙一咬,蹑手蹑脚地走进诊室。
诊室病床边紧挨着一套桌椅,为了方便医务老师及时关注到病患情况而摆放得很近。
杜若酩慢吞吞地桌子边的椅子上坐下,局促地四下张望。
诊室里除了天花板上的一盏白光灯,还有桌子上一盏黄色小台灯。
这张桌子就是之前杜若酩发烧时,四个人围着吃小火锅的那一张,杜若酩仿佛还能闻到那一股若有似无却依旧浓郁的底料香气。
小台灯的光叠加着白色顶灯的光,混合成一种既温柔又温馨的光色,倾洒在张有弛身上。
杜若酩没见过如此状态的张有弛,平日里的他不是在说话就是在笑,要么就是在默默地走路,总之是生动的,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在安静地睡着。
也从来没在张有弛的脸上看到过这样安然又放松的表情,杜若酩看得有些愣神。
这种感觉确实很奇妙,坐着的杜若酩情不自禁地往前倾斜着上半身,仔仔细细地观察张有弛,他想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杜若酩看来看去,看见张有弛眼睑上双眼皮的部位,好像有一个小黑点。
“不是吧,难不成这人跟周瑜一样?睫上有痣?”杜若酩一边想着有的没的,一边又凑近了一些,想去看清那个小黑点到底是痣还是什么不小心黏上去的脏东西。
病床靠着墙边,离房间里的两处光源还是有些距离的,杜若酩越想搞清楚那个黑点的真实身份,就离张有弛越近。
在近到可以听见对方平稳的呼吸声时,杜若酩才如梦初醒般在心里暗骂自己这到底是在做什么猥琐的事情。
“睫毛好长啊……”杜若酩在心里嘀咕着,“为什么睡着了还嘴角带笑?是在做什么美梦吗?”
没让杜若酩继续瞎想下去,张有弛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杜若酩,非常含混不清地哼了一声:“……嗯?”
张有弛醒过来的一瞬间,杜若酩就好像是踩到了黄瓜的猫,猛地闪身往后跳了一步,非常不自然地干笑了一下,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一整个大尴尬。
“……你怎么来了?”张有弛撑着自己的上半身,靠着床头坐了起来,“比赛打完了吗?”
杜若酩根本没反应过来张有弛是在问自己问题,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原来张有弛刚睡醒的时候,说话的声音是这样的啊……
“阿酒?”张有弛靠着,饶有趣味地看过来,“你看起来相当魂不守舍,是我们班赢了吗?”
“……不是,”杜若酩别扭地站着,干巴巴地说道,“是我们班赢了。”
“真的吗?”张有弛听到这个消息,终归有些遗憾,“原来还想着跟你还有老姚好好打一场比赛的,这下彻底没机会了,看来是有缘无分啊。”
“球赛先放一边吧,”杜若酩决定率先转移话题。“你脚踝怎么样了?”
“不算严重,就是有点痛。”张有弛看着自己脚踝上的纱布,说道,“老师都给我准备好拐杖了,可以自己走着回家。”
“……你最近很累吧?”杜若酩看了看床尾的那副拐杖,又转过脸来,轻声说道,“在医务室的病床上都能睡着。”
“可能是因为吃了感冒药吧,”张有弛慢慢挪动自己的腿,坐在床沿,说道,“医务老师过来给我处理伤口的时候,收获一个惊喜的意外发现,那就是我还有点感冒发烧。”张有弛居然还能开玩笑,说明问题确实不大。
“这个意外发现真是好惊喜……”杜若酩反应迟钝地过去扶了一把想要下床站起来的张有弛,小声说道,“刚刚沈同学好像也来看望过你?”
“她不是来看我的。”张有弛在杜若酩的搀扶下,摸到了拐杖,动作熟练地拄了起来。
“啊?”杜若酩想到钱绻说的话,沈相宜果然就是她派过来清场的杀手锏吗?
“她是来叫孟溪舟去……没什么,她就是来传话的。”张有弛拄好拐杖后,走了两步发现这副拐杖于他而言有点短了,怎么拄都不顺手。
孟溪舟,这个名字听上去就很文艺很有故事,杜若酩暗自琢磨着,所以“吹梦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