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一缕金色的阳光穿透薄雾,洒落在云州城的青瓦白墙上。初春的晨风裹挟着几分寒意,掠过街道,卷起几片残存的枯叶,在空中打着旋儿。远处,传来早起商贩的吆喝声,为这座正在苏醒的城市增添了几分烟火气。
苏长空踏着晨露,快步走出节度使府。府门两侧的石狮在晨光中投下长长的影子,恍如守护着这座权力的殿堂。晨风拂过他俊朗的面庞,吹散了他一夜思索的倦意。凝望着远方氤氲的雾气,他眸中闪过一丝坚定。这一夜的思考,让他对权力的运用有了更深的领悟。
\"将云丰客栈里的暗影卫,全数撤走。\"见高天首匆匆赶来,他立即下达命令,语气沉稳而坚决。这个决定,是他思索了整整一夜的结果。权谋之道,有时并非只在于强硬手段,而在于懂得适时收手。
高天首闻言微怔,眼中掠过一丝诧异,但很快便恢复如常。作为暗影卫统领,他早已隐隐觉察少主可能不会对韩颜菲下手,却没想到会来得如此干脆。沉默几秒后,他躬身领命而去,始终未问一字。多年的相处,让他深知少主每个决定背后都有其深意。
望着高天首远去的背影,苏长空嘴角勾起一抹欣赏的笑意。这就是他最看重高天首的地方——不问缘由,只知执行。在他看来,才能或许是其次,最珍贵的品质就是这份毫无保留的忠诚。这样的属下,才是掌权者最理想的臂助。
晨露沾湿了他的靴子,在青石板上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苏长空略作沉吟,决定去衙门寻父亲一叙。谨慎的秦相维应该不会节外生枝,但丁奉却是个难以预料的变数。这位谋士不仅智计过人,更有一种对青史留名近乎偏执的追求。
正是这种狂热的执念,让丁奉做起事来格外可怕。然而,这也正是他最可贵之处——一旦认定了效忠的对象,便会如同他的执着一般,坚定不移地辅佐到底。这样的人,既是最危险的敌人,也是最可靠的盟友。
云州衙门内,书房檐下的风铃随风轻响,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青瓷茶盏中,茶叶舒展着花蕊般的身姿,氤氲的水汽在晨光中袅袅升腾。苏天雷正在批阅公文,见儿子到来,便放下手中的狼毫。
\"丁奉昨夜来访。\"待儿子坐定,苏天雷开门见山,语气温和地道:\"他才华横溢,是跟随我多年的心腹之臣。在云州,他的影响力不容小觑。未来,他在诸多方面都能助你一臂之力。切莫因一时之气,而记恨于心。\"说话间,他目光如炬,仔细观察着儿子的反应。
苏长空捧起茶盏,轻抿一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清爽。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这点雅量他还是有的,若为这等小事斤斤计较,日后谁还愿意为自己效死命?
暖阳渐渐爬上窗棂,在书案上投射出斑驳的光影。苏天雷的语气愈发郑重:\"一个当权者,自身的才能或许不是最重要的,但用人之道却至关重要。驭人之术,是一门需要细细揣摩的大学问。还有,制衡之道也不可忽视,将来你掌权之后,自然会有更深的体会。\"
苏长空听得眉头微蹙。父亲说得轻描淡写,但他知道其中深意非同寻常。这些道理说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如登天。权力的游戏,从来都是步步惊心。不过他并不气馁,未来还有大把时光可供学习和领悟。
\"爹是不是在担心,那些老部下会不安分?\"他突然开口问道,目光灼灼地看着父亲。阳光透过窗棂的花纹,在父子二人之间织就一片斑斓的光影。
苏天雷瘦削的面庞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这个问题,恰恰击中了他最担心的要害。儿子确实长大了,看问题也愈发透彻了。那些跟随他多年的老臣,正是他最放心不下的一环。
\"如今新政推行顺利,云州蒸蒸日上,你的班子也初具规模。\"他语重心长地道,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期许,\"但我那些老部下却开始焦躁不安,生怕你接掌大权后,会将他们排挤出核心圈层。这几日,已有几人旁敲侧击地提及此事了。\"
\"孩儿知道该如何处置,爹尽可放心。\"苏长空语气略显激动。他听出了父亲话中深意——老爹已有退居二线之意,而且会全力支持自己大展拳脚。这种信任,让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走出书房,苏长空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心绪。和煦的春风拂面,带来几分清爽,也送来远处梨花淡淡的幽香。从今往后,他就可以真正施展抱负了。只是,一股淡淡的紧张感也随之而来。若老爹真的放权,军政大权就将落在自己肩上。他很清楚自己的短板——军务尚可,政务却是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