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摔,把头往里一扭,赌气道,“算了,随便你了,不留就不留。”
陆浔听出了他声音里耍脾气的意思,心下宽了几分。不管怎么说,周昫还能与自己大呼小叫,总归是比怯生生的好。
“好啦,别气了。”陆浔躺了回去,顺手将人捞过来,轻轻地给他捋着毛,半真半假地逗他道,“殿下要是赶臣出去,臣就只能睡过道了。”
哼,活该,就让你睡过道。
周昫耸着鼻子哼了一声不理他,手却偷偷地揽了过去,默默环住了陆浔的腰,然后就装死不动了。
陆浔:……
怎么愈发觉得自己像个抱枕了?
云雾挡了月光,周遭里安静下来,昏暗环绕,只剩得那一角朦胧的橘色。
周昫在这昏暗里大了几分胆子,仗着陆浔也看不清自己,偷偷地把脸转了回来:“师父?”
“嗯?”
“我睡不着。”
他平日里在外边遛猫逗狗的,这个时辰正玩得上头呢,哪里是睡觉的时候。
“那聊聊天?”陆浔问,恍惚回到了刚认识那会,周昫天天不睡觉跑去和他胡天侃地。
周昫撇了撇嘴,心想有什么好聊的,你就不能哄两句?
他一时间想不出来有什么事情可以聊的,闷闷地闭了嘴,又觉得两人都不说话的气氛有点严肃,仿佛下一刻陆浔就会绷了神色。
视觉在这昏暗中降到了最低,其他感官就愈发灵敏,身后的热意降了一些,可那疼却叫嚣得更加厉害。
“我疼……”
周昫终于找到了话题,声音浸在昏暗里,又多了两分可怜和委屈。
陆浔果然侧过了身,半撑起来掀被子看他的伤:“难忍吗?要不要再用点药?”
周昫本就只是想同陆浔卖卖可怜惹他疼惜,听他这般说又矜持起来:“也不是很难忍,算了,不折腾了。”
陆浔还是把烛火挑亮了给他看伤。
消肿的药效猛,隔了这么一段时间,淤血都发了出来,愈发显得那伤肿胀得可怕。
好像下手重了……
陆浔闷闷地想着有些自责,轻着手给他涂镇痛的药。
周昫看出他眼里漫出的心疼,默默地打蛇上棍:“师父,你以后别那么凶,看着就不像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