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你!”周昫就算不动手,光动口怼起人来也是一点没在怕的,“南门迁出的百姓有多少你数过吗?一天吃用要多少银子你算过吗?今年秋收丰盛,外边粮米贱卖一斗几钱你心里记过吗!”
“我……”
“别我我我,不知道就说不知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大人要是算不清楚,我可以给你举荐几位账房先生。”
宣德帝坐在上首,慢悠悠地喝着茶,饶有兴致地看着几位言官被周昫反骂到说不出话来,一个个面红脖子粗的。
“好啦,御前争吵,成何体统。”宣德帝收了悠闲姿态,压着声音,听不出喜怒。
周昫住了嘴,看那几个言官诚惶诚恐地俯首告罪。
“御史有监察百官得失之责,不因参评获罪,但也该核清事实,分明轻重,不要平白惹人笑话。”
宣德帝没有直接降罪,但这话已经有训责的意思了,几个言官是抹着汗出的门。
屋里没有别人,宣德帝缓了脸色,当爷孙说事聊天一样,让人给周昫上了茶果点心。
“你师父的伤怎么样了?”
宣德帝要享天伦,周昫也就不客气地坐下吃了,咬下一口酥饼,又灌了一口茶咽下。
“您赐了药,又允了关太医诊治,师父已经没有大碍了,再养几天,下月初应该就能上值。”
“那便好。”宣德帝点着头,眼神和蔼地看着周昫,“马上过完年,你就该十八了吧?”
“嗯……”周昫嚼着东西说话含糊不清。
“时间过得快,转眼老四都到了该婚配的年纪了……”宣德帝感叹一句,见周昫一脸惊悚地转过了头,笑道,“怎么,不想成亲?”
周昫就差把拒绝两个字顶在头上了。
“嗯,也是。”宣德帝想了想,“你刚开府没多久,守备军那边又还没稳当下来,倒也不急这一两年。”
周昫松了口气。
“那就先给你找两个侍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