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的饭,也不用再听到永无止境的争吵,这让我松了一口气。可好景不长,我又掉到了新的地狱,我每天都要在哭声里醒来,是奶奶在哭,年幼无知的我还跑到奶奶面前,问她:“奶奶你为什么哭啊?”
奶奶擦擦脸上的泪,看着我,那么认真地说:“你说说,你妈妈既然都不想要你,把你扔在我这里受苦,当时生下你的时候为什么不掐死你啊?让你这么可怜地当个没妈的孩子。”
我想要擦掉奶奶泪水的手停在空中,几秒后,还是轻轻擦去了奶奶的泪水,我不想哭,只是笑着说:“是啊。”
这样的情况总会发生,我每次都要故作无所谓地安慰这个自以为是的老人,好累好烦,心就像被坠着一个一千斤的铁坨,没有一刻能舒坦。
我再也没见过爸爸妈妈,一个没有爸爸妈妈要的小孩在那个村里很快就传开了,我在学校里开始被人欺负,所有人都可以欺负我,他们扯我的头发,殴打我,随意辱骂我,村里的人在我身后毫不遮蔽地议论我。
到后面愈演愈烈,他们揣测我的父母在外面有了人,甚至说有什么事样的父母就有什么样子的孩子,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就被人追着喊破/鞋,学校里的男生早恋,甚至都不需要问我的意见,就只凭他们的想法,我就莫名其妙成为了他的“女朋友”,突然对我好,对我有所企图,强迫我,我反抗不了,那些孩子的家长知道后,暴跳如雷地骂我打我,我坐实了“破鞋”这个称号。
我想要努力学习离开这个吸血的魔窟,可是我连学习的力气都没有,我每天回家后只能反复咀嚼消化今天的伤害,失眠睡不着,越想逃离,越做不到。
一条活在阴沟里的蛆就算翻个身,也还是一条人人唾骂的蛆。
就这样大约一年后,我的父亲回来了,带回来了一个年轻的女人,父亲骄傲地说她是个大学生,我只觉得恶心。
村里的人没猜错,他们还没离婚,就都有自己新的人了。
奶奶面上对那个女人很客气,实则总是跟我说她的坏话,每到这个时候都又要哭着说我多么可怜,没爹疼没娘爱,说她多么心疼我。可是你是大人啊,你甚至是我爸爸的妈妈,为什么你只在我面前说这些话?为什么只在我面前哭?你为什么不站出来说你的儿子呢?
你真的是心疼我吗?我已经不想再理会了。
暑假的时候,女人想赚钱要办补习班,还叫来了她的哥哥,爸爸对我说:“你来上补习班,但是她哥哥不知道我有个孩子,你不要叫我爸爸露馅了。”
“我不想上补习班。”
“你那丢人现眼的成绩还不补补想干什么?免费让你来上课你还有什么可挑的?”他甚至想动手打我,被那个女人拦下来了。
我只能硬着头皮去,在那个我熟悉的家里,坐在那里,像一个陌生人一样的上课,在看到爸爸的时候要装作陌生人不能说一句话。
村里来接孩子的大人看到了这一幕,“那不是你爸爸吗?你怎么不说话?”
我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瞅着她就要喊爸爸,我只能说:“来上课的时候不能……”
我看到那人没有一点点的惭愧,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噢,真可怜。”
你真的觉得我可怜吗?
事情不知道怎么暴露了,女人的哥哥气不过带着女人离开了,爸爸以为是我的原因,狠狠打了我一顿。
妈妈在这个时候回来了,要离婚,可是爸爸却不肯。
妈妈指责他都出轨了,两个人起了争执,这次的爸爸没有控制住自己,失手杀了妈妈。
可是很奇怪,我当时一点都不害怕,我缩在角落,一下眼睛都没有眨。
动静引来了警察,奶奶极力为父亲开脱,但是我指着爸爸说,是他杀了妈妈,我看到了,我都看到了。
爸爸和奶奶的表情我永远都忘不了,爸爸被带走的时候目光凶狠地看着我,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了般。
你们早就该掐死我的。
爸爸进了监狱,奶奶视我为仇人恨不得要打死我,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跑了出来,大晚上的农村,那么黑,我根本没有地方去。我在村里漫无目的地游荡,我想离开这个村,但是又不敢。
“哎呦,这不是鸢尾吗?怎么被人打成这样了?”
我听到人说话的声音,赶紧就想跑,可是我很痛,没跑两步就被抓到了,“这么晚了干啥去啊?”
我激烈挣扎,“放开我,放开我。”
他死扣住我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