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县令继续道:
“薛二,你不加判断,肆意妄为,胡乱收买和擅自关押盛家媳妇及孙女,当重责二十大板,罚银一百两,以儆效尤!”
薛二惊讶之极,呼天抢地,大呼冤枉。
但是没用,周县令根本不理睬。
差役上前,将三人抓起往下拖,准备杖刑。
祝母哆嗦半晌,眼泪都吓出来了,她们要蹲大牢啊!蹲大牢啊!
惊慌大喊道:
“我的天呐,哎唷!这可怎么办呐……青天大老爷,我只是把她们送到薛家而已,什么都没做,这判罚太重了,太重了,我,我不服……”
祝父也回过味来,跟着道:
“大老爷,我们年纪不小了,求你开开恩,判轻一些吧,这判罚也太重了。”
周县令冷哼道:
“判得太重?哼,你们无缘无故卖掉别人家的媳妇,这是欺诈、诱骗,几乎跟人贩子拐卖一样恶劣,你还有脸说重!也就是看在你们是亲家的份上,本官才法外开恩,这已经是轻判了,别不知好歹!”
祝母眼泪婆娑,
“大老爷,我们就是忘了告诉亲家一声,自作主张,对,自作主张而已,不至于就要蹲大牢哇,老婆子求求你了,你是青天大老爷,人人都称赞,说你是百姓之福,老婆子求求你了……”
“本官是不是青天,与你犯的事无关。”周县令淡淡看了她一眼,又扫了盛家人一眼,又道:
“本官就指点你们一次好了。你们若想求轻判,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须得苦主同意,取得他们的谅解。”
祝父立刻转向盛老爷子,
“亲家翁,这次对不住!是我们不好,是我们鬼迷心窍,请你向大老爷求求情,判轻一些吧!”
盛老爷子沉默一会,突然对祝氏道:
“春桃,你觉得呢?”
祝氏心里一直忐忑不安,这会老爷子突然问她,她有些发懵。
祝母赶紧提醒她,
“春桃啊,你快求情呐!我和你爹是死是活,还有你两个弟兄是福是祸,可全靠你了啊!”
祝父也紧张无比,紧跟着说道:
“春桃,是我们没把话跟你说清楚,可我们终究是最亲的亲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呐!前些年日子艰难,我们全家人活不下去,我们卖了你两个姐姐,唯独留下了你!只因你从小就懂事,没让我们失望过。这次,就全靠你了,你只要张张嘴,我们就能活,快跟老爷子说一声吧!”
棉娘听了气不打一处来,
这两个老货,都这时候了,还撺掇祝氏帮他们说话,简直是无耻之尤!
“你们……”
她正准备开口,却被老爷子瞪了一眼。
呃,
好吧,咱不说了,多言数穷,沉默是金。
众人都看着祝氏。
祝氏显得手足无措,手指紧绞,半晌后,期期艾艾道:
“阿爷,还是,还是轻一些吧,他们年纪大了……”
盛老爷子长吸一口气,闭上双眼,额头微扬。
棉娘一拍额头,
哎哟,这下完了!
她已经悟过来了,老爷子这哪是在征求祝氏的意见啊?这是在给她下套哇!
这就是给她的最后一个机会!
现在完了。
老爷子睁开眼,向上一拱手:
“大人,老汉对此案的判罚,没有任何异议。”
祝氏愕然。
祝父祝母瞪大眼睛,然后开口大骂,
“姓盛的!你是什么亲家?动动嘴皮子的事情都不肯做,你的心肠好狠呐!”
“见死不救,亏我们还当你是亲家,你是什么狗屁亲家!我们把女儿嫁到你家,真是瞎了眼!”
盛大婶不干了,跟着大骂道:
“你们两个老货,自己烂得像狗屎,还有脸说我爹!祝春桃隔三岔五就偷拿点东西送给你们,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别人把女儿当鱼饵钓金龟婿,你们是把女儿当鱼网啊!再多的东西都堵不住你们的嘴!烂不要脸,自己没本事,尽打自家女儿的主意,呸!我要是你们,直接撞墙算了,怎么还有脸说话的?”
盛二妹听得目不转睛,分外认真,就像五郎上课一般。
祝父祝母脸色青红交加,还想再说点什么,周县令一拍惊堂木,让衙役带下去打板子,大堂不是互怼骂人的地方。
“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