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姝:这话也算对。
但大爷不在,文姨娘就是想生也生不了啊!
自从那日在福安居,老太太亲口说要把冬瓜将来指到云意院做事后,安管事对云意院更加殷勤,也俨然把和冬瓜交好的孟姝也当成徒弟一样看待,因此孟姝有机会听她说起府里许多旧事,其中就有文姨娘几乎舍命生出双胎的故事。
那是文姨娘进府的第一年,云夫人所出的大少爷已经八岁,在京城云府启蒙,柳姨娘生了庶出的大小姐,云夫人第二次怀孕生下嫡二小姐,至于陆姨娘当时并无所出。
文姨娘能进府,本是老太太可怜才派人将她接进府里避难的,(前文提过),在福安居住的半年多时间里,文姨娘对老太太恭敬孝顺,对云夫人
‘很有些低三下四,让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都不耻。’安管事这样评价。
当年老太太有一桩心病,云夫人生了二小姐后两年没有再孕,柳姨娘是个不济事儿的,陆姨娘整日闷在院里制香也不曾有孕。唐府男丁单薄,老太太又见云府来信称孙儿唐临天资不凡,唯恐孙儿日后没有臂助。
一日老太太带着文姨娘外出参宴,原是打算给她找个如意郎君,却也不知在席上听谁说了一句,说文姨娘丰腴饱满是个有福气的。
文姨娘确确实实生的纤腰丰臀,一副很好生养的样子。
这话不光听进了老太太耳朵里也听进了她心里,以至于她鬼使神差的做了平生最后悔之事。
她以母亲的姿态,开枝散叶的理由,强硬的给儿子纳了文姨娘。
第二年文姨娘也如愿怀胎,直到三四个月份时府医诊断为双胎,老太太当真是欣喜不已,默念神佛保佑,各种补品流水一样送到兰亭院。
文姨娘怀双胎时有多得意,生了女儿后就有多失落,甚至更因生产艰难导致坏了身子。这些年到处求医问药,这些消息没有瞒着人,府里人尽皆知。
言归正传,孟姝闭着眼睛回想文姨娘前后十几年的行事,以此推测,生‘儿子’确实是文姨娘的执念和‘欲’,甚至很有可能她在入府时,这颗种子就埋在了心里。
假若调理身子也生不出来,那这府里不是正好有一个现成的么!
这个推测过于惊悚,孟姝虽然素来都有些阴谋论在身上,她的小脑瓜还是轰的一下炸开,立马给惊的坐起了身。
按此推测,结果呼之欲出:文姨娘很可能有去母留子的想法!
二小姐本要睡了,突然见孟姝呼啦一下坐起来也吓了一跳,“怎么?做噩梦了?”又拍了拍床说:“上来睡吧,如今天儿也凉了。”
孟姝僵硬的转了转头,没有将自己的推断说给二小姐,一来未免太惊世骇俗且也没有证据,二来其实还有许多想不通的地方。
比如云夫人这位当家主母还在,文姨娘如何保证事成后,将二少爷争取到自己跟前抚养呢?
孟姝唯一肯定的,就是若一个人入了执念,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继而又暗笑自己今晚有些想当然,仅靠二小姐说起的一件小事就能想这么多跟二小姐告罪一声,转头不再多想,而是想着明天或许就能见到浣云姐姐,这才安稳的睡去。
两个小丫头其实都很聪明,但一个懒得想,一个想的多,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折射出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环境下对一个人的影响,不管在哪个时代,这种影响或许都将贯穿一生。
她们同样都不知道,云夫人昨日的问话自然不会是无的放矢,整个唐府后宅尽在她的掌握下,文姨娘的心思刚出来,云夫人就已了然。
次日,云归院。
因老太太最近不爱动弹,就免了几日请安,因此众姨娘和小姐们在云归院给云夫人请了安,略坐了坐就各自散了,云夫人唯独将二小姐留了下来。
二小姐也正有事要禀告,张口提了要让外院管事去春风楼给浣云赎身的事,云夫人的眼神何等毒辣,请安时便瞧出孟姝的视线总停留在二小姐身上,那是以往没有的精心和细致,别说主仆之间,世上任何情谊总能从一举一动中瞧出端倪。
云夫人便很满意。
“我儿能这么想,大善,那位浣云姑娘既与你身边的孟姝有情有义,偏帮一把也是好的,但让府里的人去办不妥。”
孟姝提着一颗心听着,患得患失的表情一览无余。
云夫人很快开口:“魏妈妈一会儿亲自去传话,让永正当铺的二叔公出面去一趟吧。”
前次老太太由着外院管事去春风楼带回孟姝她们三个,倒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