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韵宁对酒博士的反应很满意,见他关上房门立刻责问陈恪,“你说没来过,为何知道他家的招牌菜?”
陈恪淡然回道:“鼻子底下有张嘴,我不会问吗?”
听他回答,林韵宁的脸上露出警惕之色,沉声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肯定是想自己偷偷来喝花酒?”
林韵宁听别人说过花酒,以为是最好喝的酒,对陈恪这种准备“偷偷”喝花酒的行为义愤填膺,正要对他展开严厉批评,却见房门打开,三个身穿霓裳的美丽女子好似踩着云彩一般滑了进来,身后跟着五六个青年女子。
突见她们进屋,林韵宁立刻低喝一声,“谁让你们进来的?”
她不知道,所谓花酒与酒没关系。
而张出尘却知道,不论张润说什么她都不会改变主意。
张润再次言之凿凿,详细解释当年的事,张家的藏宝阁出现严重危机,那时的他只想找到那处宝藏来帮她。
他听说嵩山有座黄巢的宝藏,于是连夜与朋友一起赶往嵩山,却没想被困在秘洞之中。
在那座秘洞里,他们这群人遇到另一群来找宝藏的人,双方一言不合拼死厮杀,然后秘洞坍塌他们全被埋在里面。
同伴和那群人都死了,侥幸活下来的他靠收集这些人的干粮、饮水,凭着顽强的毅力一点点地挖开岩石和泥土,三个月后终于破土而出。
可当他赶回京城时却发现张出尘已经嫁人,心灰意冷下跟着一位道人远走他乡入山修炼。
直到上个月师父让他出山历练,偶然的机会听说张出尘的夫君已死本人守寡,立刻赶来京城。
这番话他曾对张出尘说过,这时再次重说一遍,并举起右手说道:“三清道祖在上,如有一句不实,让我身死道消。”
这句誓言对道士来说就是毒誓,绝对不敢轻易说出。
张润充分表达了自己诚意,而张出尘却回道:“张兄、当年我父被人诓骗,不仅面临巨额赔偿,还要面对债主的催债,藏宝阁岌岌可危。”
“而我娘亲在绝望下病亡,父亲则缠绵病榻,家里的仆人走的走逃的逃,唯有八岁的婵儿一直跟在我的身边,也唯有百里之外的丰叔散尽家财赶来帮我。”
说到这张出尘看看站在左右的丰自武和婵儿,脸上露出一道温馨之色,然后转脸看向张润,继续说道:“我不怀疑张兄所言,所以安排张兄住在别院。”
“但张兄所为却让我不得不怀疑,那晚张兄面罩黑巾身着夜行衣,扛着陈恪进入别院,不知为何这么做?”
“而待张兄放下陈恪后说一句‘你救不了他’,事后发现陈恪身中赤蝎之毒,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张出尘问出问题,张润的脸上露出苦笑,低声回道:“我不想骗你,但要遵守对朋友的承诺,不能说出前因后果。”
“但我可以保证,我和朋友绝无伤害陈恪之意,我带他回来也是想救他。”
说到这张润沉吟一下,然后抬眼看向张出尘,诚恳地说道:“出尘、我还是建议你远离陈恪,此人十分奇怪,小小年纪竟有如此的眼光和才华,非人所能做到。”
张润说这话就是暗示张出尘,陈恪是妖怪。
而张出尘却淡淡一笑,缓缓回道:“陈恪本来与我不近,无需远离,我也没觉得陈恪有何危险,到是张兄”
说到这张出尘轻轻顿一下,然后沉声说道:“倒是张兄让我感觉很危险,念在以前邻居的情份上,我没向府衙告发你,你走吧。”
听她说出如此绝情的话,张润脸色一变,黯然问道:“你赶我走?”
“不错”张出尘的态度十分坚决,“皇上、太后下旨严查,包拯又是一个十分精明的人,而陈恪更不简单,你若不走,一旦被他们抓住,一定会连累我。”
“我现在的生活很稳定,不想再次经历家破人亡的惨剧,你若不走我只能报案了。”
她已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少女,经历了父母双亡、经历了夫君早逝,更要撑起丰乐楼、藏宝阁这两大生意,这些年的磨炼让她知道什么东西应该抓住,什么东西应尽快舍弃。
她表现的很冷酷,看着往外走去的张润丝毫不为所动,哪怕他的背影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悲伤之气。
张润走了,张出尘轻轻叹口气,转望丰自武轻声问道:“丰叔、我是不是很冷酷?”
丰自武轻轻摇摇头,坚定地说道:“你说得对,张润确实很危险,纵然没有伤你之心,但留他在你身边早晚都是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