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
这里开始,才是正事。
李一枝起身站定,对着祁远郑重一礼。他没学过别的,这是影宗的礼法,巫鸦乱教的。祁远小时候见过,也就认得。
祁远讶异道:“李公子是齐威帮的?还是巫鸦什么人?”
“祁公子,”李一枝道,“小的是影宗,司空宗主的人。”他说,看着祁远上扬的嘴角,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与其说是猜测,不如说是德宁公主北上前给我的谜面。现如今,我解出谜底了。”
祁远饶有兴致,道:“说来听听。”
李一枝静静开口道:“虽然听上去很荒谬……祁小姐就是司空宗主吧?”
祁远微微笑,不接话。
预料到祁远会感到为难,李一枝自行将事情经过,想法一一说了。也没给祁远盖章定论的时机,他问:“宗主为什么被通缉我不清楚,想必不会真如皇城多言行刺陛下。”
“小的特地寻祁大公子,就想问一句,”李一枝深深一礼,道,“宗主寻我来找宗师大人,究竟想让我做些什么?”
沉吟片刻,祁远道:“李公子可知道,如今我在偃州家门不迈是为何?”
李一枝愕然抬脸,这些天听烂的话从嘴里鱼贯而出:“祁大宗师杀掉皇甫庆丰惹圣上震怒。虽不与追究,还需闭门悔过。祁大宗师因而闭关修炼……”
祁远笑道:“小梅说,你在门口撞见戏班了?谁家修炼这么闭关。”
李一枝乐了。
祁远淡淡道:“真要追究起来,皇甫庆丰也不是我杀的,闭门悔过这事也轮不到我来。”
“啊?”
宗师大人是不是说了什么他不该听的?
李一枝瞪眼如铜铃,话语磕磕巴巴:“不是,这个,您……可是大家都说……那又是……”
祁远等他支吾反应半晌。
“啊。”李一枝道,“所以那也是宗主干的吗?!太厉害了——难怪通缉令悬赏,原来是因为杀了皇甫庆丰,不是因为行刺大宇皇帝啊。”
祁远不置可否,道:“这些旧事不提也罢。我要说的是,我有逼不得已的理由必须留在偃州,否则对兮儿不利。想来兮儿让你找我,不会是因为要你请我出马。”
“不是吗?那……宗主大人究竟要我做什么?”
“你见到她的时候,吴双和吴量在她身边么?”
那是谁?李一枝想了想,道:“祁大公子说的可是一男一女两个小护卫?在的。”
祁远笑道:“若你只是跑腿,遣一个孩子来就行,找你做什么?那两个孩子,本就是我祁家的人,到我跟前比你容易千百倍——今日你小子运气好,赶巧父亲出门,不然哪轮到你在我跟前说话。”
“我就是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宗主大人不叫我传话,还能叫我做什么?”
“默默无闻吗?”看着他,祁远指尖轻轻点了两下桌子,道,“……却能在这里,和我单独对谈。你知道的,我可不是什么默默无闻的普通人。”
这话听起来有些狂。可说话的人是祁远,那确实无可辩驳。
李一枝咽了口唾沫。
“她既拜托你,定然是只有你才能做得到。”祁远慢慢说道。
“李公子,如果说。兮儿把整个影宗都托付给你,你敢接吗?”
李一枝愕然。
宗主大人就见过他两面。
能记住名字他就感激涕零,如今说什么把整个宗门交到他个叫花子手里。
——玩这么大简直是一场豪赌。
“小姐,敢不敢赌一把?”林寅征问。
他在黎阳城东城墙下看着祁兮。
初秋的风吹着身上衣袍飘扬,女孩子难掩困顿的脸上满是不羁。
“赌命吗?”祁兮扬了扬眉,朗声道,“很抱歉,让林叔叔失望了。我活下来了。”
“不愧是小姐呢,”林寅征道,“这回换做我来赌命,一命换一命,小姐可愿原谅我呢?”
祁兮咧一下嘴,道:“话可真多。真有诚意的话,林叔叔自杀谢罪就好了。”
林寅征不接话,道:“司空礼在黎阳。让他来见我。一对一,生死局。”
“我输了,退兵十里。”他说。
“你若是赢了呢?”
“权当替朝廷抓钦犯了——悬赏令可没说要活的还是要死的。”林寅征笑道,“怎么样?一条命赌整个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