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后悔都来不及啦!
桓公说:“你既然有仲父的信,为啥不早点给我?” 宁戚说:“我听说‘贤君选择人当辅佐,贤臣也选择君主辅佐’,您要是讨厌正直喜欢阿谀,对我发脾气,我宁死也肯定不会拿出相国的信啦。” 桓公很高兴,命人用后面的车拉着他。这天晚上,扎营休息,桓公命人点灯,急着要衣服帽子。寺人貂说:“您要衣服帽子,是要给宁戚封爵吗?” 桓公说:“对。” 寺人貂说:“卫国离齐国不远,为啥不派人去打听一下。要是这人真的贤能,封爵也不晚。” 桓公说:“这人豁达有才,不拘小节,恐怕他在卫国,可能有小过错。打听出他的过错,封爵就不光彩;放弃他又可惜!” 就在灯烛下,封宁戚为大夫,让他和管仲一起参与国家政务。宁戚换了衣服帽子,谢恩出来。
齐桓公的军队到了宋国边境,陈宣公杵臼,曹庄公射姑已经先到了,随后周单子的军队也到了。见面之后,商量攻打宋国的策略。宁戚进言说:“您奉天子的命令联合诸侯,用威力取胜不如用德行取胜。依我看,先别忙着进军,我虽然没多大本事,但请让我去用三寸不烂之舌,去说服宋公讲和。” 齐桓公很高兴,传令在边境上扎营,派宁戚进入宋国。宁戚就坐着一辆小车,带着几个随从,一直到了睢阳,来见宋公。宋公问戴叔皮:“宁戚是什么人啊?” 戴叔皮说:“我听说这人就是个放牛的村夫,齐侯刚提拔他,肯定是口才厉害,这次来是让他游说的。” 宋公说:“怎么对待他呢?” 戴叔皮说:“主公把他召进来,别以礼相待,看他的动静,要是他开口说得不合适,我就提一下衣服带子做信号,您就让武士把他抓起来关起来,那齐侯的计谋就落空了。” 宋公点头,吩咐武士准备好。
宁戚穿着宽松的衣服,系着大带子,昂首挺胸地进来,向宋公作长揖。宋公端坐着不回应,宁戚就仰天长叹说:“危险啊,宋国!” 宋公惊讶地说:“我位居上公,算是诸侯之首,危险从哪来啊?” 宁戚说:“您自己觉得和周公比谁更贤能?” 宋公说:“周公是圣人啊,我哪敢和他比?” 宁戚说:“周公在周朝兴盛的时候,天下太平,四夷归顺,还吐哺握发,招揽天下贤士。您在宋国这个亡国之后,处在群雄争斗的时代,接着两代弑君之后,就算学周公,谦卑地对待士人,还怕士人不来呢;您却妄自尊大,轻视贤才,怠慢客人,就算有忠言,怎么能到您面前呢?不危险才怪呢!” 宋公惊愕,离座说:“我继位时间短,没听过君子的教导,先生别见怪!” 戴叔皮在旁边,见宋公被宁戚说动了,连连提他的衣带,宋公不理会,就对宁戚说:“先生来这,有什么要教我的?” 宁戚说:“天子没了权力,诸侯四散,君臣没了等级,篡位弑君的事经常听说。齐侯不忍心天下乱,恭敬地秉承王命,来主持诸侯联盟。您在会盟名单里,是为了确定地位;要是又违背,还是不稳定啊。现在天子大怒,特地派王臣,率领诸侯,来讨伐宋国。您之前违抗王命,现在又对抗王师,不用等交战,我已经能猜到胜负啦。” 宋公说:“先生的看法呢?” 宁戚说:“依我愚见,别舍不得一点礼物,和齐国结盟。对上不失去对周的礼数,对下能让盟主高兴,不用动兵,宋国就像泰山一样安稳。” 宋公说:“我一时失策,没坚持参加会盟,现在齐国正发兵打我,怎么会接受我的礼物呢?” 宁戚说:“齐侯宽宏大量,不记人过错,不记旧仇。像鲁国没参加会盟,在柯地结盟一次,就把侵占的田地还回去了。何况您是参加过会盟的人,怎么会不接受呢?” 宋公说:“用什么当礼物呢?” 宁戚说:“齐侯以礼和邻国交好,送厚礼来薄礼回去,就算一点干肉也能当礼物,哪用得着把国库掏空呢?” 宋公很高兴,就派使者跟着宁戚到齐国军中求和。
戴叔皮满脸羞愧地退下了。话说宋国使者见到齐桓公,说了谢罪请求结盟的事,献上白玉十块,黄金千镒,齐桓公说:“天子有命令,我哪敢自己做主。必须麻烦王臣转奏给天子才行。” 齐桓公就把送来的金玉,转送给单子,表达宋公求和的意思。单子说:“要是您能赦免他,我有办法回复天子,哪敢不听您的?” 齐桓公就让宋公去周朝修好,然后再定会盟的日期。单子告别齐桓公回去了。齐国和陈、曹两位国君各自回本国。要知道后面的事怎么样,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