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庆父逃到莒国,觉得自己也不安稳,也想到莒国躲避。左右的人说:“夫人因为庆父的缘故得罪了国人,现在又到一个国家,谁能容得下你呢?季友在邾国,是大家所拥护的,夫人不如到邾国,向季友乞求怜悯。” 于是逃到邾国求见季友,季友拒绝见她,季友听说庆父、姜氏都出去了,于是带着公子申回到鲁国,一面派人向齐国报告灾难。
齐桓公对仲孙湫说:“现在鲁国没有国君,夺取它怎么样?” 仲孙湫说:“鲁国,是秉持礼仪的国家,虽然遭遇了弑君的动乱,但这只是一时的变故,人们心中没有忘记周公,不可以夺取。况且公子申明白熟悉国家事务,季友有平定叛乱的才能,一定能安抚聚集百姓,不如趁机守住它。” 齐桓公说:“好。”
于是命令上卿高傒,率领南阳的三千甲士。吩咐高傒见机行事:“公子申如果真的能主持国家社稷,就应当扶立他为国君,来修复邻国的友好关系。不然,就可以吞并它的土地。”
高傒领命出发,来到鲁国,恰好公子申、季友也到了。高傒看见公子申相貌端庄,议论有条理,心中十分敬重,于是和季友定下计策,拥立公子申为国君,这就是僖公。派甲士帮助鲁国人,修筑鹿门之城,来防备邾国、莒国的变故。季友让公子奚斯,跟随高傒到齐国,感谢齐桓公稳定国家的功劳,一面派人到莒国,想借助莒国人的手杀掉庆父,用重金贿赂他们。
却说庆父逃到莒国的时候,装载着鲁国的国宝器物,通过莒国的医生献给了莒子。莒子接受了,到这时又贪图鲁国的重金贿赂,派人对庆父说:“莒国狭小,害怕因为公子而引发战争,请公子改到别的国家去。” 庆父还没有走,莒子就下令驱逐他。
庆父想到竖貂曾经接受贿赂关系很好,于是从邾国到齐国,齐国边境的官吏一向知道庆父的恶行,不敢擅自接纳,于是他就住在汶水之上。
恰好公子奚斯感谢齐国的事完毕,回到汶水,和庆父相见,想载他回国。庆父说:“季友一定不会相容,你能为我代言,请求念在先君的情分上,希望留下性命,永远做一个平民,死了也没有遗憾!” 奚斯回到鲁国复命,于是转达了庆父的话,僖公想答应他。季友说:“让弑君的人不被诛杀,拿什么来警戒后人呢?” 于是私下对奚斯说:“庆父如果自杀,还可以为他立后人,不断绝他的世系祭祀。” 奚斯领命,再到汶水,想告诉庆父,却难以开口,于是在门外号啕大哭。庆父听到他的声音,知道是奚斯,于是叹息说:“子鱼不进来见面却哭得这么悲哀,我免不了一死了。” 于是解下腰带在树上上吊死了。奚斯于是进去收殓他,回来报告僖公。
僖公叹息不已,忽然报告:“莒子派他的弟弟嬴拿,带领军队逼近边境,听说庆父已经死了,特意来索要酬谢的贿赂。” 季友说:“莒国人没有擒送庆父,怎么能居功呢?” 于是亲自请求率领军队迎战,僖公解下所佩戴的宝刀相赠,说:“这把刀名叫‘孟劳’,长不满一尺,锋利无比,叔父好好珍藏。” 季友把刀挂在腰间,谢恩后出去了。
走到郦地,莒国公子嬴拿列阵等待。季友说:“鲁国刚刚立了国君,国家事务还没有安定,如果战斗不能取胜,人心就会动摇了,莒拿贪婪而没有谋略,我应当用计取胜。” 于是出阵前,请求嬴拿当面交谈,对他说:“我们两人互相不喜欢,士兵们有什么罪过呢。听说公子力气大善于搏斗,我请求各自放下兵器,和公子徒手比试一下胜负,怎么样?” 嬴拿说:“很好。” 两下约定让士兵后退,就在战场上较量,一来一往,各无破绽,大约斗了五十多个回合,季友的儿子行父,当时八岁,季友很喜爱他,也一起来到军中。当时在旁边观看打斗,看见父亲不能取胜,连声呼喊:“‘孟劳’在哪里?” 季友忽然醒悟,故意露出一个破绽,让嬴拿赶进一步,季友稍微一转身,从腰间拔出 “孟劳”,回手一挥,连眉毛带额头削去了天灵盖的半边,刀刃上没有血迹,真是宝刀啊!莒国的军队看见主将被劈倒,不等交锋就各自逃命,季友大获全胜,唱着凯歌回朝。
僖公亲自到郊外迎接,立他为上相,赐给费邑作为他的采地,季友上奏说:“我和庆父、叔牙都是齐桓公的孙子,我因为国家社稷的缘故,毒死了叔牙,绞死了庆父,大义灭亲,实在是不得已,现在他们两人都绝后了,而我独自享受荣耀的爵位,接受大的城邑,我有什么脸面去见地下的桓公呢?” 僖公说:“他们两人谋反,封给他们后代难道不是不符合法典吗?” 季友说:“他们两人有谋反的心,没有谋反的行为,而且他们的死也没有遭受刀锯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