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鬣像野猪,尾巴像牛,身体比马还大,花纹黑白斑驳,剑戟刀箭,都不能伤它。嚼铁如泥,车轴裹的铁,都被它咬食,非常敏捷,人不能制服,所以喧闹起来。”
楚王对重耳说:“公子生长在中原,见多识广,一定知道这兽的名字。”
重耳回头看赵衰,赵衰上前说:“我能知道。这兽名叫‘貘’,秉天地之金气而生,头小脚低,喜欢吃铜铁,它的粪便所到之处,五金见到,都会化为水,它的骨头其实没有骨髓,可以代替槌子,取它的皮做褥子,能辟瘟去湿。”
楚王说:“那怎么制服它呢?”
赵衰说:“它的皮肉都是铁所结,只有鼻孔中有虚窍,可以用纯钢之物刺它;或者用火烤它立刻就死,因为金性怕火。”
说完,魏犨厉声说:“我不用兵器,活擒这兽,献给大王。” 跳下马车,飞奔去了。
楚王对重耳说:“我和公子一起去看看。” 就命人驾车前往。
且说魏犨赶到西北角围场中,一见到那兽,就挥拳连击几下。那兽全然不怕,大叫一声,如牛鸣之响,直立起来,用舌一舐,将魏犨腰间鎏金锃带舐去一段。魏犨大怒说:“孽畜不得无礼!” 耸身一跃,离地约五尺高,那兽就地打一滚,又蹲在一边。魏犨心中更加愤怒,再复跃起,趁这一跃之势,用尽平生威力,腾身跨在那兽身上,双手抱住它的脖子,那兽奋力挣扎,魏犨随之上下,就是不放手。挣扎了很久,那兽力气渐渐衰弱,魏犨凶猛有余,两臂抱持得更紧,那兽脖子被勒,气塞不通,全不动弹。
魏犨这才跳下身来,再舒展铜筋铁骨,两只胳膊,将那兽的象鼻一手捻定,如牵犬羊一般,一直拉到二君面前。真是虎将啊!赵衰命军士取火薰它的鼻端,火气透入,那兽便软做一堆。
魏犨方才放手,拔起腰间宝剑砍它,剑光迸起,兽毛也不损伤。赵衰说:“要杀这兽取皮,也应当用火围起来烤它。”
楚王依照他的话,那兽皮肉如铁,经四围火烤,渐渐柔软,可以开剥。楚王说:“公子相随的人都是豪杰,文武兼备,我们国家万不及一啊!”
当时楚将成得臣在旁边,很不服气,就奏楚王说:“我们大王夸晋臣之武,我愿与他们比较。”
楚王不答应,说:“晋君臣是客人,你应当尊敬他们。”
这天打猎完毕会饮,非常欢乐。楚王对重耳说:“公子如果回到晋国,用什么报答我?”
重耳说:“子女玉帛,是君王多余的;羽毛齿革,是楚地所产。用什么报答君王呢?”
楚王笑着说:“虽然这样,一定有所报答,我愿听听。”
重耳说:“如果凭借君王的威灵,得以回到晋国,愿与君王友好相处,让百姓安定。如果不得已,与君王在平原广泽之间用兵车会战,我会退避三舍,不敢马上交战,以报答君王的相待之恩。”
当天饮罢,楚将成得臣对楚王生气地说:“大王对晋公子非常优厚,现在重耳出言不逊,将来回到晋国,一定辜负楚国的恩情,我请求杀了他。”
楚王说:“晋公子贤能,他的随从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才,似乎有上天相助,楚国怎么敢违背天意呢?”
成得臣说:“大王即使不杀重耳,也应当拘留狐偃、赵衰等人,不要让他们如虎添翼。”
楚王说:“留下他们不能为我所用,只会招来怨恨。我正施德于公子,以怨换德,不是好办法!” 于是对待晋公子更加优厚。
话分两头。
再说周襄王十五年。实际上是晋惠公十四年。这一年惠公抱病在身,不能上朝,他的太子圉长期在秦国做人质。
圉的母家是梁国,梁君无道,不体恤民力,每天以筑城凿池为事,万民嗟怨,往往逃到秦国,以逃避苛役。秦穆公趁着民心有变,命百里奚兴兵袭击梁国灭了它,梁君被乱民所杀。太子圉听说梁国被灭,叹息说:“秦国灭了我的外家,是轻视我吗?”
于是有了怨恨秦国的意思,又听说惠公有病,心想:“我只身在外,外无哀怜之交,内无腹心之援,万一君父有不测,众大夫再立其他公子,我终身客死在秦国,与草木有什么区别?不如逃回去侍奉父亲,以安定国人之心。”
于是夜里在与妻子怀嬴的枕席之间,说明这事:“我现在如果不逃回去,晋国就不是我的了,想逃回去,又割舍不下夫妻之情,你可以和我一起回晋国,公私两尽。”
怀嬴哭泣着,回答说:“你是一国太子,却被拘留在这,想回去也是应该的。我的国君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