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当,你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要离说:“善于杀人的人,在于智谋而不在于勇力,我能接近庆忌,刺杀他就像杀鸡一样容易。”
阖闾说:“庆忌是明智之人,招纳四方亡命之徒,怎会轻易相信国内来的人,而接近你呢?”
要离说:“庆忌招纳亡命之徒,是要危害吴国,我假装负罪出逃,愿大王杀了我的妻子儿女,斩断我的右手,庆忌必定会相信我而接近我,如此之后才可图谋。”
阖闾面露不忍之色说:“你无罪,我怎忍心对你施加如此惨祸?”
要离说:“我听说:‘只图妻子儿女的安乐,不尽侍奉君主的道义,不是忠诚;心怀家庭的爱恋,不能消除君主的忧患,不是正义。’我若能以忠义成名,即使全家赴死,也甘之如饴。”
伍员在旁进言说:“要离为国忘家,为主忘身,真是千古豪杰!但在功成之后,应表彰他的妻儿,不埋没他的功绩,让他扬名后世就足够了。” 阖闾答应了。
第二天,伍员同要离入朝,伍员推荐要离为将,请求出兵伐楚。阖闾骂道:“我看要离的力气,不及一个小孩,怎能担当伐楚的重任?何况我的国事刚刚安定,怎经得起用兵?” 要离进言说:“大王不仁啊。子胥为大王奠定吴国,大王难道不为子胥报仇吗?” 阖闾大怒道:“这是国家大事,岂是你这山野之人所能知晓的,为何当朝责备羞辱我?” 喝令力士捉拿要离斩断他的右臂,囚禁在狱中,派人拘捕他的妻子儿女,伍员叹息而出,群臣都不知其中缘由。
过了几天,伍员暗中吩咐狱吏放松对要离的囚禁,要离趁机逃出,阖闾于是杀了他的妻子儿女,在集市上焚烧抛弃。宋儒议论此事,认为杀一个无辜之人而得到天下,仁人都不肯做,如今无故杀戮他人妻儿,以求实现其欺诈计谋,阖闾实在是残忍至极。而要离与吴王并无生平之恩,只因贪图勇侠之名,残害自身,祸害家人,又怎能算得上是良士呢?有诗写道:
只求成事报吾君,妻子无辜枉杀身。
莫向他邦夸勇烈,忍心害理是吴人!
要离逃出吴境,一路上逢人便诉说冤屈,访得庆忌在卫国,于是前往卫国求见。庆忌怀疑他有诈,不肯接纳。要离于是脱下衣服给他看,庆忌见他右臂确实斩断,才相信是真的,于是问道:“吴王既然杀了你的妻子儿女,残害你的身躯,如今来见我是为何?”
要离说:“我听说吴王杀了公子的父亲,夺取王位,如今公子连结诸侯,将有复仇之举,所以我以残命相投,我能知晓吴国的情况,以公子的勇力,用我为向导,吴国便可攻入,大王报父仇,我也可稍稍洗雪妻子儿女的仇恨。” 庆忌仍不太相信。
不久,有心腹之人从吴国探事回来报告,要离的妻子儿女果然被焚烧抛弃在集市上,庆忌于是坦然不再怀疑。问要离说:“我听说吴王任用子胥、伯嚭为谋主,练兵选将,国中大治,我兵力微薄,怎能发泄心中的怨恨呢?” 要离说:“伯嚭是无谋之人,不足为虑;吴国大臣只有子胥,智勇双全,如今他也与吴王有了嫌隙。”
庆忌说:“子胥是吴王的恩人,君臣相处融洽,怎会有嫌隙?”
要离说:“公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子胥尽心辅佐阖闾,是想借兵伐楚,报父兄之仇,如今平王已死,费无极也亡,阖闾得到王位,安于富贵,不再想为子胥复仇,我为伍子进言,触怒吴王,遭受惨戮,子胥心中怨恨吴王是很明显的,我能幸运逃脱囚禁,也全靠子胥周全之力,子胥嘱咐我说:‘此去必定要见公子,观察他的志向如何,若肯为伍氏报仇,愿为公子内应,以赎在密室同谋的罪过。’公子若不趁此时发兵攻吴,等他们君臣和好,我与公子的仇恨,都再无报偿之日了。” 说完大哭,以头撞柱,想要自杀。
庆忌急忙阻止他说:“我听你的!我听你的!” 于是与要离一同回到艾城,任命他为心腹,让他训练士兵,修造战船,三个月后,顺流而下,想要袭击吴国。庆忌与要离同坐一条船,行到江心,后面的船跟不上,要离说:“公子可亲自坐在船头,告诫船夫。” 庆忌来到船头坐下,要离只用一只手拿着短矛侍立,忽然江中刮起一阵怪风,要离转身站在上风处,借着风势用矛刺向庆忌,穿透心窝,从后背穿出,庆忌倒提要离,把他的头按入水中,如此三次,然后把要离抱在膝上,看着他笑着说:“天下竟有如此勇士,竟敢对我下手?” 左右之人拿着戈戟想要刺杀要离,庆忌摇手说:“这是天下的勇士,怎能在一日之间,杀掉天下两个勇士呢?” 于是告诫左右:“不要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