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怒哼一声,这件事情搞得,实在是令人太窝火了,自己亲自下旨征召,僧格林沁竟然给自己来了一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个江山到底是他在做皇帝,还是老子在做皇帝?更过分的就是刘烨,不动口,直接动手了,将撒蒙都一顿痛殴,即便是撒蒙都再不对,也是钦差,不要说是你一个小小的提督,即便是僧格林沁也绝对不敢干这样的事情!
咸丰刚要发话,屋子之中,兰妃再次说话了,兰妃仗着给咸丰生了一个大胖儿子,恃宠而骄,最难得的是,这个妃子,还人情练达,帮助咸丰处理政务,很有一套,更是得咸丰的宠幸。
这一次,兰妃本来想着让刘烨随驾,沾点光呢,没有想到弄巧成拙,竟然把刘烨给绕了进来,实在是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兰妃轻启朱唇,答道:“皇上,虽然肃顺大人所言有理,但是刘烨也是报国心切,并无他意,再加上撒蒙都言语不逊,自招祸患,却是有些怪不得人家了,现在前方正是用人的时候,刘烨可是人才难得,如果就这样严办,只怕会冷了将士们的心思啊……”
咸丰心头一惊,沉吟道:“兰妃,此事你不要管,朕自有道理,传旨,刘烨殴打钦差,本来是罪在不赦,念在事出有因,又是用人之时,着免去刘烨直隶提督一职,实授保定镇总兵,在前敌待罪效命至于爵位,既然给了,就给他留着吧,严斥僧格林沁御下不严,再有类似举动,必定严惩不贷!”
肃顺的脸色登时有些不好看了,但是毕竟是在皇上与朝臣面前,容不得他放肆,既然皇上这般说了,也只能依命而行了。只是这个兰妃实在是太可恶了,原来在宫闱,偶尔帮着皇上批一下折子也就算了,现在竟然公然在君臣议事的时候开口干政,真的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咸丰说完话,就站立起身子来,突然间,感觉到了一阵头晕,再一次跌坐在了龙椅之上!本来咸丰的身体就不怎么好,这一次大病初愈,因为兴奋,就找了一种戏子开台唱戏,流连于酒色,今天被这件事情一激,现在的身体再次撑不住了!
咸丰以跌坐下来不要紧,却是将众臣与后妃给吓了一跳,连忙抢上前来察看龙体圣安,肃顺喝道:“来人,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咸丰被太监们抬到了后面,几位重臣跟随,伺候在一旁,太医们匆匆而来,为咸丰开了药剂,给咸丰服下,咸丰方才略略感觉到了一些安稳。
众人长长舒了一口气,问过安后,纷纷散去,让皇上好生休息。
只不过,肃顺却是留了下来。
咸丰看看肃顺,说道:“肃顺,你怎么还没有退下,难道还有什么事情?”
肃顺看看左右无人,连忙跪倒,奏道:“皇上,奴才不揣冒昧,冒死向皇上谏言!”
咸丰一愣,答道:“好了,你起来说话吧,你我君臣不必这样!”
“是。”肃顺又磕了一个头,才抬起身子来,靠近到咸丰的床边。
“皇上,您虽然春秋鼎盛,然则,操劳国事,圣体多恙,奴才建言请皇上为万年之后,定一个大计。”
“哦……”
咸丰一愣,心里已隐隐猜到肃顺要说什么了。
万年之后,那自然是说自己龙御归天啊,自己之后自然是大阿哥继位,自己只有这么一个皇子,不留给他留给谁?这是不消说的。既然不是说太子的事,那么要说的是谁,不问可知。
“皇上,懿贵妃心机深沉,桀骜不驯,现在就开始对朝政横加干涉,未来您不在了,要是依仗新皇变本加厉,可是危险的很,您在一日,他是翻不出什么事情来,一旦您万年之后,皇后可不是她的对手,皇上应该早早预为之所才是……”
“这个我也晓的,不过,皇后母仪天下,懿贵妃虽然颇有城府,也不敢过于僭越吧?”
“皇上,奴才直言了,现在皇后母仪天下,但是新皇登基之后呢?要知道,母凭子贵,大阿哥可是他的亲子,如果到时候她内以皇权,外联重臣,谁还能制服他?武周则天皇帝之事重演,可是动摇社稷的祸事了……”
“懿贵妃毕竟有功于社稷,若是平白无故夺去她的名份,恐怕要惹人非议……“咸丰沉吟着说道。
“皇上说得极是,不过虽然有功,毕竟还是社稷为重。臣并不是非要皇上剥夺其名位或者直接打入冷宫,而是说——祖宗成例,后宫不得干涉朝政,只要皇上将这件事情定下了,其他的事情都好说。”
肃顺明白,母凭子贵,现在兰妃正是受宠之时,如果自己非要让皇上废掉兰妃,那是不可能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