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么把扑克脸给它了?”
“想念女皇陛下了。”小千金温柔含笑,“你还记得吗?她说,我们可以手捧鲜花,也能持剑而战。我在这里坚韧砥砺,不过是靠着对她的思念。聂都这儿有她们的遗憾,我来旁观,却不能代表那个席位。”
陈雪梨,这位千年的梦女,这位殿堂中的奖杯,她戴上王冠,在这长阶上站了许久,灼羽是一个黑洞,把所有的少年都搅碎成渣。
在那霉龟走后,白玉台阶上的红衣守卫行礼后撤退,回到自己的封国,小梨子闯入雾气的世界,身影的轮廓慢慢模糊。
废土之上,光影交错,乌龟戴上面具,上面的符号看不清,它在青灰色的世界中摸索,天际破晓,厚重的光一点点往地面上压迫,瀑布倒流,方正的石碑在它的身前伫立,走近了才能看清全貌:那是扇门。
幻想。
霉龟就像是被从养殖场运输到屠宰场的牲畜,整个世界忙碌,但全都与它无关,不需要理解,只需要去感受。
火焰在水面之上燃烧,交相辉映的光在霉龟的眼中绚丽如花,它静静得盛开着,含苞待放,凝视着它们,霉龟的心中涌出一股冲动,它在此刻被情绪调动着逐渐趋向于霉龟,邪恶但磅礴的力量不知从何处汹涌而出,可怕而炙热。
又遇见你了。
这道声音没有根据,捉摸不透,但霉龟听的真切,它四处张望,随后又慢慢恢复麻木的平静,将自己包裹在茧房之中,且因为适才的小丑行为,它维持这样的动作时带上了一丝愤怒。
叛逆期到了呢。
又是那笑声,没有方位。
你不是第一个离开我的人,但我想把你找回来;
接受我的降临吧,摘下面具,看看水面中倒映的自己。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蛊惑的力量越来越强,霉龟不受控制的睁开眼,想看看自己的模样,但是那面具让它很难做出大幅度的低头动作,它皱眉,随后不再回应那声音,但也正因为自己的向下看,所以霉龟才终于确定那声音的来源:
自己的心脏。
我的,心声?
大乌龟有些诧异,随后深吸了一口气,但此刻,那声音却消声觅迹,这又让霉龟产生了一丝怀疑。
我的心脏会说话?
为什么?
我从前的记忆?
不对,记忆,冰山,集体记忆……
我是谁?
霉龟皱眉,不再回应。
此刻,水面已经蔓延过了它的膝盖,而那扇门同样近的似乎只有几步距离,但是大乌龟很确定,自己在靠近那石碑的时候,一定会全身都浸泡在水里。
我是霉龟,为什么不愿意下水?
等等,我现在是双腿直立?
大乌龟终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然后很自然的低头,扑克脸在那一瞬间也没有提供阻拦的效果,它很直接的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一个带着圆形扑克脸面具的,身穿黑色长袍的,“双手”很短小的人。
应该是人吧。
黑色的水让霉龟看不到自己双脚的具体模样,它在一瞬间收回了自己的感知能力,不愿意去察觉自己的脚蹼到底是不是脚,就这样,它慢慢的向那石碑靠近,然后习性慢慢得化作了海龟,在水漫过胸口的时候,它开始了游泳。
这儿是哪里?
好奇怪呀。
霉龟自己都没有察觉,它的语调变得像是一个孩子,像是那个和林星宇开玩笑的幼儿园霉龟,而不是回答女王问题时,那个自称只有幼儿园的生物。
好奇怪呀,我明明真正的自由,为何却又总觉得被束缚?
我的心,我的爱?
嗯?
等爱的霉龟漂浮在水面上,它总觉得自己抓住了重点,但好像又无法领会,只能让它平白溜走,懊恼、痛苦,它的意识就像是一个娃娃,对这些事物没有任何的处理能力。
没事,我是娃娃,没有做到就没有做到吧~
大乌龟洒脱,它靠近了石碑,准备敲一敲,可随后,它竟然如穿越一般,直接就跌进去了,一瞬间,积水如巨龙一般被瀑布全部吸走,瞬间,却犹如沧海桑田变化,石门中迸发出金色的光芒,那夺目的炙热流转,整片山谷被照亮。
这里结满了蜘蛛网。
霉龟消失了,但是因为它带着那张扑克脸,所以,它迟早会回来。
远处,女王淡淡含笑,府君在一旁的轮椅上翻看着古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