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的打扰,他可以一个人待在卧室里睡上整整一天,从白天到黑夜。
这期间甚至不需要任何的进食,但自从白术养成了固定叫他起床吃饭的好习惯,纪长野的臭脸次数再次增加了。
而问起原因来,只是因为白术说,自己一个人吃饭很寂寞。
而且,是纪长野把自己带回来的,他必须对自己负责。
如此一来,尽管纪长野有再多的不情愿,也都只能收起脾气来好好陪他吃饭。
总不能就这样把他给养死吧。纪长野常常这样宽慰自己。
而那天纪忆北过来时,白术正窝在沙发里看着电视嗑着瓜子,看着一档搞笑综艺笑的合不拢嘴。
听见门口传来汽车开关门的声音,可给白术吓的一激灵,甚至来不及往门外多看一眼,就蹿进纪长野的房间里。
纪长野没有锁门的好习惯,而多亏了这个好习惯,白术可以常常不敲门的进来骚扰他。
他将没穿上衣的纪长野从床上捞起来,这个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急急的开口道:
“有人来了!你赶紧穿衣服!我先上楼去躲着了啊!”
说完,白术就一溜烟的窜上了楼,只留纪长野一个人在床上凌乱,想发火也不知道对谁发。
纪忆北走到客厅时,纪长野正巧“砰”的一声打开了门,黑着脸就下了楼。
身为二哥的纪忆北没感到任何的意外,也丝毫不介意纪长野的臭脸。
只不过当他看见那丢了一桌子的瓜子壳与垃圾时,还是露出几分困惑且不解的神情。
“……家里进贼了?”
桌子上甚至还有只咬了一半的苹果,由于放置的时间久了,已经氧化变黄了。
纪长野一愣,对上纪忆北更加迷惑的眼神,少有的迟钝了几秒,才不耐烦的开口道:
“你来有什么事?”
纪忆北并不理会他,穿过大大的客厅,朝阳的露天阳台上还挂着几件刚洗干净的衣服裤子,白色的袜子还随着风在纪忆北的注视下晃悠。
这几件衣服,不仅仅有纪长野的。
过了好一会儿,纪忆北才格外难以置信的得出一个结论。
“你在和谁同居?!”
纪长野:“……”
“你到底有什么事?”纪长野的脸更黑了,好似下一秒就要将纪忆北赶出家门一样。
纪忆北是很不满自家这个弟弟的态度,但这么多年来的相处与怨怼,多多少少让他的脾气难以发作。
尤其是在自家大哥纪青臣去世后,纪忆北的火爆脾气就收敛了许多。
“咳,二哥也没别的意思……只是……”
纪忆北沉吟片刻,“你也大了,到了该交朋友的年纪了,但……”
“为什么会带男孩子回家?”
说这句话的纪忆北又忍不住打量了一下这到处都充斥着另外一个人痕迹的家里。
没有看见、哪怕闻到一丝,属于女生的气息。
说实话,纪忆北很失望,但在面对纪长野的时候,还是很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当然,也是他自以为的掩瞒的很好。
纪长野冷眼看着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一个又一个的小动作,心里不断的发出冷笑。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我带谁回来还需要提前跟你报备么?”
面对纪长野丝毫不留情面的嘲讽,纪忆北的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
某一瞬间,他确实会感到很伤心和难过,他会想起大哥在临走之前,曾嘱托给他的那些话。
他都一一记下了,大哥什么都预料到了,但他没有预料到的是:
纪长野的心肠实在是太硬了,纪忆北也很难等到他软化下来的时候。
他们之间的矛盾总是这样不可调解、充斥着伤人的利刺。
纪忆北要发怒的话,在触及到纪长野格外冷的目光时,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就算再给这人一巴掌又如何呢?会让他知错悔改、还是会变得更有温度呢?
其实都没有,纪长野接受一切纪家人施加在他身上的任何诅咒、谩骂和苛责。
正如纪忆北半年前甩出去的那一耳光,抽响的不仅仅是纪长野的脸颊,同时还有纪忆北那颗备受折磨的心。
“……我只是来看看你!”
仍旧是强硬的、不服输的口吻,但话语却多了那么一些软和。
“你不愿意回去,就龟缩在这里,还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