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是个狠角(2)
也有人想跟这个江神较较劲,陈国南康内史吕仲肃就是一个。
眼下他占据了江峡,就在北岸凿穿岩石,拉起了三条铁锁链,横断长江上游,用来阻挡战船前进。
铁链封江也属于古老的战术,但这次没有起到应该有的作用。
为什么?因为杨素暂停了水面的进攻。你不是水面上有铁链拦阻吗?我就改水战为陆战,转而先登陆攻打吕仲肃的营寨。吕仲肃没想到杨素还有这招,他还一直合计着“拒强敌于铁链之外”呢,不料人家从岸上杀来了。吕伯肃手忙脚乱,队伍大败,四散逃去。这样,杨素就有充足的时间来处理那些铁链了。
从历史上来看,什么坚固的防线都是可以攻破的,关键是找到破解之法。
二战时候,英法联军的马其诺防线,钢筋水泥结构,看起来坚不可摧。而法国也希望能凭借这条防线把德国的威胁堵在国门之外。但希特勒不傻,你不是坚固吗,我就换一个方向来攻击。结果马其诺防线完全成了摆设,或者说成了笑柄。
吕仲肃一败涂地。
陈朝将领知道杨素的厉害了,后面的仗就好打了。
信州刺史顾觉和荆州刺史陈纪听说杨素来了就跑了。——打不起还躲不起吗?
湘州刺史、岳阳王陈叔慎则强烈要求投降。——这也是弱旅对付强敌的一招。
杨素顺流而下,直抵汉口,和秦孝王会合。
班师回朝后,文帝拜杨素为荆州总管,晋封郢国公,并赏赐绵绢一万段,粮食一万石,还有一些黄金、珠宝,又把陈后主的妹妹和女乐十四人也赏赐给他。过去朝廷封赏大臣,外乎四样:土地、财物、官职、美女。这杨素一下子就得全了。
郢地曾经是叛贼王谊的封地,杨素感到不舒服。他对皇上说:“乡里名叫‘胜母’,孝子曾子就不进去,叛逆之人王谊,以前曾分封于郢地,我不想和他一样。”
文帝听他说的郑重其事的,就尊重他的意见,改封他为越国公,不久又拜纳言之职。一年多后,转任内史令。
这里我想另外再举几个例子:
春秋时候,孔子行于路,遇到一泉水,名为“盗泉”,孔子厌恶其名,渴而不饮;李贺是唐代的奇才,但因为“进士”的读音跟他的父亲的名字“晋肃”相似,就不愿意参加科考。这些做法,表现出的是一种道德上的洁癖,我们今天看来也有点过分。
杨素这样做,未必是出于赤诚之心。但我想,此刻的杨坚听到这样的表白,应该是十分高兴的。
同时,文帝又封他的儿子玄感为仪同,封玄奖为清河郡公。就是这个杨玄感,后来推倒了从内部倾覆大隋王朝的第一张骨牌。他的事情,后面还要祥写,这里姑且放下不表。
平陈之后,南方的动乱不断。李棱、朱莫、顾世兴都拥兵数万,但每次杨素大军一到,也就即刻荡平。
比较麻烦一点的是浙江的高智慧。此人自号为东扬州刺史,拥有上千艘战船,驻扎在险要的地方,兵力很强。
杨素跟他交战,可是费了不少劲的。前面我们讲了,别人一听杨素的大名,就望风而逃。可是高智慧不怕,他跟杨素真刀真枪地干了起来。从早晨一直打到到下午,虽然最后没打赢,但也让杨素损兵折将,吃了不少苦头。高智慧战败后逃到了海上,为了不留后患,杨素紧追不舍,从余姚追到永嘉。在那里,杨素又击败了永嘉叛军头目沈孝彻,高智慧则潜逃于闽越之地,最后投靠了王国庆。
王国庆泉州人,也是个无法无天的主儿。他杀死了刺史刘弘,占据泉州叛乱。他的队伍成分比较复杂,有饥民,有地痞流氓,还有众多逃亡的叛军。
他自以为海路险阻,北方人不习惯行船,就没有在海上设防。杨素却偏偏从海上杀来,王国庆惊慌失措,弃州而逃,余党逃散海岛,或者据守山洞。杨素派人从水陆两路分头追捕,并且暗中派人对王国庆说:“你的罪状,可以说是死有余辜。要想活命的话,只有斩送高智慧,才可以抵塞罪责。”
这种分化政策很快取得了效果:王国庆权衡再三,还是把高智慧拘捕,押送泉州,后被斩首示众。其余那些被打散的党羽,也纷纷来降,江南大为安定。
杨素的功劳很大,文帝的赏赐也十分丰厚。
文帝拜杨素的儿子玄奖为仪同,赏赐黄金四十斤,外加一个银瓶,里面盛满了金钱,细绢三千段,马两百匹,羊两千头,官田一百顷,住宅一处。文帝又任命杨素担任尚书右仆射,取代苏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