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就不黏自己了?
“不行,这可不行……”
晏伽迷糊着说完这一句,就彻底人事不省了。
院外,顾年遐站在篱笆旁边,心怦怦乱跳。他方才从晏伽身上感觉到的那股恐怖的气息,似乎并没有跟上来,这让他松了口气。
可晏伽还在屋里,他很放心不下,想着缓一缓再回去。
但是顾年遐这会儿却又想起晏伽方才说的话,原本已经抚平下去的心口又毫无章法地躁动起来。他捂着胸口,想要冷静一点,然而满脑子都是晏伽压着他的时候那个眼神,以及病音沙哑的话语。
“你喜欢我吗?”
“为什么喜欢我?”
“我在你心里……”
顾年遐扶着篱笆慢慢蹲下去,颤抖着捂住嘴,心却越跳越快,快得要从他身体里破出来了。
以前无论晏伽怎么恶劣地对他,都不会有这种感觉。
他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而心乱如麻,也不知道晏伽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为何如此挥之不去。他更不知道、也看不见自己的脸此刻通红无比,从眼角浸染到耳根脖颈,每一处都红得发涨。
他实在是搞不懂。
我就要他
林惟竹踩着剑,晃晃悠悠飞过山间,目光随意瞥着四面风景,忽然看到一个少年人的背影坐在崖顶的石头上,额间天眼动了动,看出对方身上的狼族气息,但这会儿心情似乎不好。
“小年——!”林惟竹飞下去,轻轻落到顾年遐身边,“怎么了,今天没黏着我师兄?”
顾年遐抱着尾巴,手中拿着一只鸡腿,正在发呆,扭过脸看了看她,忽然叹息一声。
“叹什么气呀?小孩子家家的。”林惟竹收了剑坐下来,“跟姐姐说说,是不是师兄那个大浑球欺负你了?”
顾年遐摇头:“没有,他病了。刚才遇到那个骑着木头鸟的长老,说他是这两天累过劲儿了,忽然放松,风寒趁虚而入,身子才受不了的。”
“什么?师兄病了?!”林惟竹大惊,“那我等会儿去看看他。”
不过眼前的顾年遐垂着眉眼,没精打采的样子,看上去跟生病也没什么区别。
“你怎么了?”林惟竹问,“我以为你会陪着师兄呢。”
顾年遐听她这话,忽然抬起头问道:“你也觉得我这个时候肯定会陪在他身边吗?”
“对啊。”林惟竹点点头,“从师兄回来,他就同你好亲密啊。虽然他对我们这些师弟师妹都很好,不过若是你的话……我不觉得只是对后辈的好,毕竟你一直在他身边,别说我们了,就算是小怀钧也不会时时刻刻被他这样照顾的。”
“我不懂,为什么我跟你们不一样?”
顾年遐这话反而好像在问自己。
林惟竹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便问道:“小年,我问你,你喜不喜欢师兄啊?”
顾年遐挠了挠耳朵,很诚实:“喜欢的,我很喜欢他。”
“师兄把我们当兄弟姐妹、徒弟和朋友,我们也是,但是你对师兄来说是什么人呢?难道只是朋友?”林惟竹又说,“你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所以会不懂。”
“我对他是什么人……”
顾年遐的确第一次意识到这件事——他和晏伽,现在究竟算什么关系?
他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鸡腿,半点食欲也没有:“他和鸡腿肯定不一样的,我喜欢吃鸡腿,和喜欢他,当然不一样。”
林惟竹:“……可别让师兄知道你拿他和鸡腿作比较,他会收拾得你很惨的。”
顾年遐摇头:“不是,是他问我,他在我眼里和鸡腿有什么不一样。这当然不一样,但是我……”
“师兄真的这么问你?”林惟竹恍然大悟,笑起来,“你知道不一样,但也说不上来,对不对?”
顾年遐的小耳朵耷拉着,很可怜地冲她点点头。
林惟竹指指鸡腿,又指指矮峰的方向:“来,小年,姐姐告诉你噢,你这个鸡腿,无论是坏了、掉了还是吃完了都没关系,今天吃完了明天还有,后天也有,只要你想吃随时都可以去吃。可如果是师兄呢?如果有一天师兄不见了,你会去找其他和师兄很像的人来代替他吗?”
“怎么可能?”顾年遐脱口而出道,“他不见了我会去找的,别人又不是他,我不要,我就要他。”
他虽然懵懂,却胜在聪明,林惟竹一点就通。这话出口的瞬间,顾年遐忽然怔住,心中似乎有异样的念头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