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
顾宴之先是一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拢起衣领站起身来,眸中露出难掩的错愕,“城主,您怎么来了?”
郁辞白一袭黑色长袍,衬得五官深邃,气质冷冽,没有多少感情地开口,直入正题,“你要见本城主?何事?”
顾宴之自然记得自己白天说过想见城主的话,但却没想到郁辞白真的会来,还挑了个晚上。
他说想见郁辞白只是为了加深他仰慕城主的设定,还真没有做好打算立刻见到城主的打算。
大脑飞速转动,顾宴之慢慢拢了拢衣服,唇边露出一抹淡雅的笑意,温声道:“宴之仰慕城主,能瞧见城主一面已然是幸事。诸多赏赐,都比不上城主能亲自看一眼宴之。”
郁辞白似是从来没见过顾宴之这样的人,也没听过这样的话,有一瞬间的停顿,“你不怕本城主?”
这世上的人分为两种,一种是不识郁辞白的,一种是畏惧他之人。
顾宴之对郁辞白的了解都来自于系统和传言,都快把郁辞白描写成穷凶极恶的野兽了,要问顾宴之怕不怕,当然是有所畏惧。
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要取得郁辞白的信任,就不能和常人一样。
“城主功业千秋。”顾宴之抬眸看先郁辞白,眼中藏着星星点点的笑,“宴之佩服都来不及,怎么会怕?”
系统总是强调这位郁城主的恶名,但却也透露过它的功名。
自郁辞白上位以来,能以一己之力把北澜城发展成边境各城里的最大城邦,名扬各城,怎么不算是一种能力?
话音刚落,郁辞白毫无预兆地抬手扼住顾宴之的脖颈,力度缓缓收紧,声音低凉,“若是说本城主想杀你呢。”
喜怒无常,真是形容郁辞白最好的词。
顾宴之心中已经开骂了,他只是想完成任务活下去,怎么会师出未捷身先死,他想攻略对方,对方居然想要他的命。
顾宴之没躲,面上亦未露惊惧之色,反而伸出手覆上郁辞白的手背,对方手温冰凉,亦如他的心,低声道:“能死在城主手上,是宴之的荣幸。”
他不躲,不是因为不怕死,而是自知没法躲开。他手无半点武力,若是郁辞白存了想杀他的心,可以说没有生还的机会。
力度一点点收紧,呼吸慢慢被剥夺,带着令人窒息的绝望。
系统已经在旁边着急得要命,白色光团不停地撞击郁辞白的手,希望他松松手。
不要宿主死鸭,不要宿主死鸭。
但却徒劳无功,它作为虚幻的形体,只能被宿主看到,更没法改变现实。
顾宴之始终未求饶,唇边仍带着弧度,仰头直视着郁辞白,浅淡的眸色平静无声,不见半点恐惧。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肺腑的空间慢慢消耗殆尽,连眼前景象都变得模糊。郁辞白却陡然收回了手,甩了甩袖子,放了眼前人一命。
他或许一开始就没有想取对方性命,只是想试探对方是否在撒谎。
郁辞白平生最恨欺骗。
顾宴之脱离了濒死的环境,再次呼吸到新鲜空气,身形不稳,趴在床榻边猛地剧烈咳嗽了几声。
他又一次赌赢了。
他是南灵城使者,还有救城主之功,郁辞白没道理杀他。况且对方要是真想杀他,大可以叫人来赐死即可,怎么会大费周章亲自前来。
顾宴之因为刚才的缺氧而眼角通红,缓过呼吸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开口说道:“谢城主不杀之恩……”
郁辞白低眸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似乎又什么地方被触动,微微眯了眯眼,“你挡暗器有功,金银你不喜欢,还想要什么赏赐?”
顾宴之心说对方的性格也太阴晴不定了,前一秒毫不犹豫地想杀他,后一秒就说起来赏赐的事情。
“如果可以的话……”顾宴之拿起一旁的青瓷药瓶,慢慢伸出手递了出去,“若是城主能为宴之上一次药,那便是宴之毕生的荣幸。”
郁辞白没说话,也没接过对方手里的药瓶。
他以为对方会说不求赏赐。
顾宴之手伸得都麻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保持了凝滞,刚准备收回手来,就见城主把药瓶接了过去。
顾宴之唇角微弯,“谢谢城主。”
顾宴之掀起衣摆坐在床榻上,缓缓解开衣襟,露出半边肩膀和可怖的伤口。
因为伤口有毒素的缘故,半点没有痊愈的样子。
郁辞白单手打开药瓶,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