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洛阳城里有两座山,一座在那雄居洛阳城城中心皇宫后面,一座在东城。
一山不容二虎,一座都城为何又允许有两座山?这是大夏皇帝的都城,为何却有一座并不属于皇帝的山?
不论如何,既然这座山存在,那么就代表着皇帝承认了这座山的存在。
或许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皇帝不得不承认这座山的存在。
这座山叫太学。
青石阶道从一片柳杉林弯弯曲曲的延伸上去,如同一条长长的丝带。
梯道宽约三丈,横着躺下五六个成年人绰绰有余,本算得上非常宽阔,可两旁的柳杉实在太高大了,遮住了上方明媚的阳光,显得梯道有些幽深。
人们总说曲径通幽处,但这条似乎并不通向幽出,因为走在这条街道上的人很多,而且各式各样的人都有。
梁箫三人走在长长的石阶上,颇有些怪异。
左边的姜枕剑一身白衣飘飘,身后背负长剑,行走之间虽然一副懒散神情,但总有几分仙家子弟的模样。
右边的邓晓一身玄衣干净利落,手握黑色长刀,目不斜视,步履一丝不苟,很是冷峻。
唯独中间的梁箫,一身粗布葛衣,腰悬铁剑酒囊,身后背着个农家常见的竹笠。
他这铁剑和酒囊还好,都是他从小不离身的东西,却不知他为什么总要背着个斗笠。
姜枕剑对此多有腹诽,大好春光里,既无**,阳光也不燥,背个斗笠跟个农夫似得,有损潇洒形象,倒不如向他一样,一人一剑,一身轻松,多有仙人风范。
梁箫对此笑了笑不说话。
三人一路悠闲的走着,小黑偶尔从旁边的林间跳出来,又跳入另一边的树林去。
“太学院一直这样热闹吗。”梁箫看着前方一波又一波的人问道。
“不是,我上一次来就没有这样热闹,肯定是因为太学要招生的缘故,这些人都提前来探探风,摸一摸门路。”姜枕剑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个白头老翁也是来参考的学生?还有那个牵着孩子的妇人,还有那个卖水果的大叔,这些都是来参考的学生?”梁箫有些怀疑的看着姜枕剑。
他现在已经摸到姜枕剑说活的路数,要是姜枕剑说得极其自信,极其肯定的,十有**是在瞎扯。
反过来,要是姜枕剑一副很没有自信的样子,一副很谦虚的样子,反而是姜枕剑最拿手最有把握的事。
“额……太学院讲究有教无类嘛,哈,哈哈……”姜枕剑游戏尴尬的挠了挠头。
他似乎很喜欢挠头这个动作。
“他说的倒也是一方面。”邓晓说道,“但现在离二月初二还早,他们绝不可能全都跑到太学来的,更主要的原因是,仲秋来太学院了,指名挑战阮谦君。”
一个是冲夷山武帝的首徒,一个是太学院左丘先生的大弟子,都是中州最耀眼的新星,若是能打起来,自然是很有看头。
对于修行者而言,这两人之间的战斗在远比寻常人高明的同时,又不会像那圣人之间的战斗让人晦涩难懂,是一个观摩学习的好机会。
对于凡俗之人而言呢,既然那些修行者都说这两人厉害,那当然是很厉害的,若能看一看,一饱眼福的同时,茶余饭后也多几分谈资不是。
梁箫应该算是凡俗中人,但因为体质的缘故,又不同于凡俗中人。
他既没有观摩的想法,也没有看热闹的心思,他只是扭头看了看姜枕剑。
他还没有见过姜枕剑真正的出手,他很好奇这个剑宗的剑子和仲秋、阮谦君这类声名在外的天才之间,到底孰强孰弱。
剑宗弟子攻伐第一、锋芒最强。
冲夷山弟子体魄非凡、圣人之下同境难敌。
太学院学生心性最佳、手段神秘莫测。
三人都是三宗最出色的弟子,姜枕剑理应不输于仲秋和阮谦君才对。
姜枕剑瞥了他一眼。
“你看我干嘛?我是不会去和他们打架的,打架哪有看人打架舒服?早知道有这种好戏,就该买两斤瓜子。”
大概是觉得这样有些坠了自己的威风,他又挺了挺身子,傲然说道:“也不是我怕了他们,只我些不屑出手罢了,我若出了手,他们这些天才哪里还有脸在江湖上混?给人留些脸面吧。”
梁箫耸了耸肩:“怕了可以直说,我们不会笑你的。”
姜枕剑向左边退了退,用手指着自己:“我会怕他们?我堂堂姜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