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冯三哥在屋里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张老道正和师弟张三城一起替他正骨,然后用布条绑好了固定木条,两人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张老道骂道:“刚才还听你吹牛,如何如何替人挡住敌将,说得自己那么英勇,这会儿成这熊包样子!”
冯三哥疼得满脸汗珠子,嘴硬狡辩说:“吹牛不疼!你正骨疼!”
他们周围一群人听完都笑了起来,这时孙二姑娘进屋说穆富贵、穆有粱来看望大家了。
穆有粱进了屋里,先过来给冯三哥行了礼,感激冯三哥救了梁安乙。冯三哥这时倒不好意思起来!笨嘴笨口地说:“穆先生千万不用这样客气!你这是折我的寿啊!受不起!受不起啊!”
之后几个主事和穆富贵、穆有粱都进了车马店的大通铺房,穆富贵又感谢了双梁村一行人一路上对儿子穆有财的关照。这次回来穆有财明白过来后,像是换了个人,每天在自家作坊认真学习酿醋手艺,还主动到醋坊学着做管事掌柜,不再每天混吃等喝糊弄他爹穆富贵。他说不能对不起保护他死去的那些庄丁们,连穆有颜都觉得哥哥大有改观,有了上进的心思。
大家谈着谈着又说到了团练营的事情。
冯老大叹口气说:“其实这团练营啊,就是文县令拉我们上船,要我们既做生意给他挣钱,又帮着县里守好西面山口。文县令省了人,也省了钱,白白得了一营人。”
“这得看是将来处置什么事,对抗什么人、多少人,我倒觉得先抓到手里,反正大都是我们自己的子弟,遇事先听我们的就行了。”李老夫子倒另有看法。
“是啊!文县令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我们也总要靠着一头!怎么说我们双梁村也在云南县治下。表面上不服管不行,暗地里团练营给我们商号做护卫才是正题。”孙二哥也说。
“有总比没有强!如今乱世,我们多一些人就多几分自保的把握,可以名正言顺拉起人马。”张老道也同意把团练营队伍拉起来。
“是啊!现在能有力量自保便不错了,反正这团练兵不出云南县打仗团练兵性命无忧,村里还能省了征丁募粮的差事,于村民也有利,比上战场不明不白去拼杀合适!”穆富贵心里算得一笔好账。
孔盛冬这次觉得穆富贵说得有道理,宽慰冯老大说道:“大哥,我们还是老主意,团练营无非是把“土团”扩大,遇到战事打得过打,打不过就跑,不给官家胡乱卖命!关乎我们的利益我们才动手!”
几个人听了都笑了笑,同时也觉得这话虽然听着势利,可于双梁村村民却有好处。
李知行笑说:“刚封了你将仕郎,这会儿就要叛逃、不听调遣啊!”
“朝廷都没了,这封号有什么用啊!?哪还谈得上叛逃、不听号令?”穆有粱也在一旁笑了。
“有用!有用!关键时候有名目好办事,咱们还要在河东道做生意呢!有后台的生意好做!不受欺负!”穆富贵眼光反而长远。
“对!太原府诚商堂不就靠着官府做生意吗?如今在河东道生意做的多大!谁不知道!谁敢惹啊!”孙二哥也心思灵活。
“冯老大那团练使算多大的官啊!?什么品级?”张三城道长问。
“这得看团练营里有多少人?人越多官越大。”李老夫子回答。
“对,对,好好做生意,有了钱,多召集人,人多了咱谁也不怕!”穆富贵深信人多钱多好办事。
几个人互相谈完想法,冯老大坚定了信心,便去和那新来的团练副使朱胜见面。临走安排伤势好了些的孙二哥和张三城道长、冯五哥先回村里,村里也需要人坐镇。其他伤势好一些的也可以先回村,车马店得照常经营做生意。
忙完正事,穆有粱拉着孔盛冬出来又去看梁安甲,他这当师父的心里一直挂念徒弟梁安甲的伤。
梁安甲和七姑娘、穆有颜、孙二姑娘几个人在一间屋里正闲谈,穆有粱和孔盛冬一起进了屋里,后面跟着李知行。几个女孩子立即不好意思起来,穆有粱问梁安甲:“伤势怎么样?”
“已经好得差不多,只是左手臂被划了一刀,迟迟没有愈合好!“梁安甲赶忙说,然后拉起衣袖让师父看了一下。
“有些耽误医治,起了脓肿,不碍事,用这个好好涂抹几日!”穆有粱掏出一个白色瓶子交给梁安甲,然后又拉着孔盛冬进了另一间屋子,要他拆开伤口上的裹布看看伤情。几个女孩子都跟着进来了,也要看看孔盛冬的伤势。李知行一边假意推她们一边说:“人家两个将仕郎探讨伤情,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