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起,“你是不信我,还是不信竹心?难道这么大的定国公府还保护不了她?”
谢氏这次出乎意料的没有说话,反而保持了沉默。
梁沐祈解释道:“太子要动竹心,她跟着我走,也能避免你们被波及。”
老国公气得发抖,指着梁沐祈的鼻子骂道:“你这小兔崽子!说到底就是不信我老子我!老子是受伤了,不是死了!子孙亲眷都护不住,我死了去阴曹地府,你祖父都要赶我回阳间!老子丢不起这个脸!”
谢氏替丈夫顺气,但就是不帮忙劝。
“竹心不能走!刀剑无眼,崇哥儿不能没了娘。”老国公到底还是退让一步,“实在不行,你多给她留几个人,我就不信,太子还敢动手。”
梁沐祈没有理父亲,牵着竹心转身就走。
定国公府的门口闹剧,到底还是传开了,原本还崇尚正统的中立派,顿时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
忽然有人提到福王,陆太傅选择效忠福王,是不是就是知道太子不堪大任。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如同扫荡大地的春风,很快席卷出去。
传到庭州时,已经是五月里。
小五正在陆太傅身边写策论,听到张为之的话,顿时震惊得停了笔,墨汁滴落,毁掉了整篇文章。
没有办法,他只好重新写。
张为之心里自然也有疑问:“太傅知道太子这般性情,才放弃太子的吗?”
陆太傅望着茫茫的青绿草原,怅然道:“我放弃太子,不是因为他不堪大任,而是因为猜到了陛下为了父子之情,不会杀了齐良娣。”
想到齐良娣最近几乎完全掌控了太子,张为之也忍不住赞叹:“她若是男子,定是个枭雄。”
陆太傅却摇头:“不,她若是男子,定会起兵造反,百姓也好,文武百官也好,在她眼里,都只是她的棋子。我见过很多人,她身上对权势的渴望,暂时没人比得过她。”
“只是她若生在乱世,还能有一番作为,但生在和平时期,她注定会成为所有人的对手,偏偏她又是个女人,太多人轻看她了,包括宁王,也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张为之突然想到竹心,又问:“那在太傅眼里,竹心是个什么样的人?”
陆太傅挑眉侧目:“你小子还放不下呢?她和梁沐祈孩子都生了三个,难道你认为你还有机会。”
“有。”张为之十分笃定。
竹心绝不会心甘情愿的留在定国公府里,一辈子当梁沐祈的宠妾。
天下这么大,她都还没有来看过呢。
远处传来马蹄声,一身红衣的忘归赶来,翻身下马道:“陆太傅,张大人,你们换个地方了,最近好多京城过来的打探福王的消息。”
陆太傅起身,拍拍张为之的肩膀:“人心所向,我们等到了。”
小五望着手边雕了一半的檀香木,只想着尽快见到念姐儿,姐姐心里说,她好像真的忘了自己。
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京城罕见的下了十来天的大雨,宁王那边却一直按兵不动,直到皇帝突然死了,消息还没传出皇宫,荆州骤然有人举起清君侧的大旗,一路北上。
竹心一直留在扶风斋,不断盯着支离从漕帮送回来的消息。
看到起兵地是荆州的时候,她立刻起身:“不好!我们得赶紧进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