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你没事吧?”江溱溱紧紧牵着姑姑的手,摩挲着姑姑干瘦的皮肤,心疼地流下眼泪。
“溱溱……他们说可以带我见你,我听你的话留在家里,但是他们扭着我的手,我害怕……”姑姑小孩般断断续续地诉说,“他们用东西电我,好疼好疼……他们拿着玩具枪,好多玻璃盖着,我没有吃东西,没有鱼,没有我喜欢的泥巴……”姑姑双手比划着,一会儿是做盖着的动作,一会儿又把手卷起来往空中乱划。
“哦!是小飞机!飞啊飞啊……”姑姑嘿嘿笑着,在房里一边小碎步走着,一边双手胡乱比划,时不时还停顿一下,又继续傻笑着。
“姑姑……你别动了,听话啊,过来,我们一起吃顿饭。”江溱溱上前几步将姑姑往回带。
姑姑一下子冲到桌子前,看见几碗五颜六色的营养液,抬头兴奋地看着江溱溱:“溱溱!好多饭,好多菜!喜欢,我喜欢!”
“好好好,都留给你,不能一下子吃太多,你消化不下去,听话啊。”江溱溱把碗拿起来,然后耐心地喂姑姑。
姑姑是得了病,心态行为状似儿童,但也好,不会记得太多痛苦,能够笑着把生活过下去。末世里的人,总该是要打起精神过日子的。
营养液还剩一些的时候,姑姑突然把全部碗扫在地上,大吼:“我不要!你走开!啊——啊——啊!”
江溱溱低头,看着在椅子上撒泼打滚的姑姑,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于是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细语:“姑姑,我马上要离开一段时间,不过你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我回来之前,你要听穿着黑色衣服的那些人的话,知道吗?他们手里有玩具枪,但是你不要和他们玩哦,你就安静地在这个地方等我回来,好吗?”
“你去哪?你去哪?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我去给姑姑找玩具,等我回来把玩具给你,我们一起玩好不好呀?但是,你不能背着我偷偷做坏事,知道吗?一定要等我回来。”江溱溱耐心叮嘱。
姑姑瘪了瘪嘴,把头扭到一边不再看江溱溱。
“姑姑听话,我一定给你找很好玩的玩具,好不好呀?”
“姑姑。”江溱溱冷下语气。
“好!我答应你!”姑姑转过身,老顽童一般狠狠打了江溱溱的手掌一下。
江溱溱这才笑了。
……
“时间到了。”话音刚落,门口便出现了两个戴着面具的人,姑姑依依不舍地扭头看了江溱溱好几眼,欲言又止,最终只落下一句“溱溱,我等你回来,你不要食言。”
“好。”江溱溱笑着向姑姑招手告别。
“好一出温暖的家庭戏。”广播里的声音带着不屑。
江溱溱坐在椅子上,抬眼望向冒着红点的摄像头,微微一笑,“我的条件,你完成了。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江溱溱,我不知道该说你蠢还是说你看重所谓的亲情。你提出的条件竟然只是与你的姑姑吃一顿饭,我实在无法理解你的想法。这么好的提条件的机会,呵呵……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对方冷下语气。
“我不后悔。”江溱溱挺直身子。
“很好。希望你继续保持这种自信的样子。”对方在监视器里欣赏着江溱溱梗着脖子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江溱溱,抓到像你这样的人来玩游戏一定很有趣。虽然你很弱小,但是弱小的人反抗起来,真是可爱。你屈服前的那种拼劲,真是让人热血沸腾,尽管你的结局,可以预见,还是无法改变。”
“是吗?”江溱溱似乎挑衅般笑了笑,眼底有着无尽的冷意。
对方看着监视器内的女子,她还是那样,虽然害怕,但仍然端坐在椅子上。那刚才的笑容和眼神……许是看错了,她并未做这些动作。
“游戏规则,按照地图指示去找宝物。赢了,你把宝物带回来,我给你和你姑姑后半生的生存无忧。输了……”对方顿了顿,“输了,你永远留在那里。”
原来,这就是游戏。
江溱溱闭着眼睛,“什么宝物?”
“知道太多的人,没有什么好下场。”
“我自己一个人去吗?”江溱溱抬眼。
“游戏,当然还有其他人参与。不过像你这么可爱的,倒是独一份。”对方十分满意江溱溱这些天带来的表现。一只在笼里的雀儿,开始狂躁,中间愤怒,最后屈服。这训鸟的过程当真是有趣。
“江溱溱,这游戏可和你跟你姑姑玩的过家家游戏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