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管事的女官了,还是侯爵千金。侯爵女儿能当官,我们为什么不能出入校场?”其中一个女子出声,语气中颇带隐忍的不平。
啪!响亮一声巴掌。
紧接着高夫人压低声音朝方才说话的晚辈厉斥:“骂的便是你这个脑子不懂转弯的四丫头。罚你两日跪看来是轻了。女子当官能比得过男子?莫要看别人面上风光,你就有样学样。守德本分、调停后院,才是你该学的。”
应必萩猛地站起要过去理论,江谈夙把她拉下来,不甚在意:“不想听可以不听,她说的只是千千万万人想的。难道我能堵住别人的想法?”
应必萩坐下,轻叹:“我以为富贵人家的女儿选择多,原来还不如我这种没爹没娘的自由。”
白歧两杯小酒下肚,嗤一声:“尊前不用翠眉颦,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早晚都要死,想那么多作甚。”
此时高台上来两个壮汉,台下擂鼓震天,江谈夙三人遂搁下酒杯,好奇张望,这是要表演摔跤。
两个壮汉身形两米,彼此扯拉,惹得二楼连连喝彩。
应必萩解说:“这两人腿脚孔武有力,身法灵活,也是练家子。”
江谈夙道:“楼主今儿不是宴客,是震慑众人来了。不知道之后还要献出什么法宝?”
应必萩:“软硬兼施,黑白通吃。”
江谈夙收回视线,正对上对面栏杆处的酒席,四目相对,江谈夙忽然有种被对方目光绞住的凝重感。
对面刚坐下的人望着她,一错不错。
江谈夙努力搜寻记忆中偃枉然的模样,一身白衣,头戴幞帽,腰佩神鸟,淡漠得像一块冰石。
可眼前人呢……
黑红相间的长发随性束起,着黑色长衣,衣裾溶漾出凌厉轮廓,衣襟与袖子非常大胆地绣了重重叠叠的金丝水纹,腰间革带嵌一圈金石,价值连城。
若与从前的冷冽玉刀相比,眼前的偃枉然便是一把张扬的金刀,仿佛透过他的双眸,已然看见他于火中淬炼,又经览人间富贵后,雕琢而出的狠戾与狂傲。
他不认识她。也对,他既然不在江府当侍卫,他就不应该认识她。江谈夙透过这双眼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她微微低下头,笑了笑,眼前的偃枉然可不会念旧情。
对面席位,偃枉然也收回视线。旁边伺候的公孙籁问他:“属下去与夙惠县主打声招呼?”
“你怎知县主乐意与你打招呼?”偃枉然笑问他。
“乐不乐意,都要去打招呼。”公孙籁诚恳挺胸。
偃枉然静静看他。
公孙籁:“那就不去……”
偃枉然睫毛一颤。
“还是去吧,县主金枝玉叶,她即便是瞪我一眼,骂我一句,我也心甘情愿。”公孙籁直起腰。
“你要去便去吧。”偃枉然懒懒挥手,扭头与来者聊天。
来者是余都尉,西平兵马总管的副手,他不可怠慢。
江谈夙望见余都尉与偃枉然交谈,姿态不见嚣张,更有一分谨慎,越发好奇偃枉然操持的枉春楼能耐难道比一郡统帅更大?
要不要结交偃枉然成为她心中一个新难点。
凝眉神思时,旁斜一枚影子,清雅身姿,拜下去:“枉春楼山阁,阁主公孙籁见过夙惠县主。”
江谈夙侧身,认出方才这人在偃枉然身边当值,心中揣测枉春楼山阁几个字,面上八风不动,微微颔首。
公孙籁穿一身素青长衫,儒雅非常,说话也是温和有度。“夙惠县主能莅临秋水春山宴,实乃枉春楼及楼主之荣幸。今枉春楼迁址灵州,灵州又在县主治下,往后还要仰仗县主仁慈看照,公孙在此先行谢过。”
“公孙先生言重了。”江谈夙淡淡道:“本县主奉旨来灵州,不过是辅助司马郡守,往后指不定还要依仗枉春楼与偃楼主通融相助。”
“我刚刚没提及楼主名字,县主已然知晓楼主姓偃,说明县主对枉春楼亦是颇多关注。”公孙籁扬起微笑。
江谈夙一滞,凤眼飘到对面人身上,偃枉然微微侧脸也看过来,江谈夙忽然唏嘘道:“我方才进楼,已然听见许多人喊他名字,年纪轻轻已是灵郡大人物,比我府里侍卫威风多了。”
公孙籁瞟过去,见到偃枉然虽然扭转脸继续与余都尉谈话,但面上不像开心的样子,咬咬舌头,忙对江谈夙说:“有些人做梦都想在县主身边当侍卫。”他又转了话题,指着桌上神鸟剑,道:“这把剑真好看。宝剑美酒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