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县主独占此人间三样珍品,好福气。”
江谈夙举起剑,递给他看:“公孙先生慧眼。”
公孙籁后撤一步,摆手道:“公孙是粗人,不可玷污宝剑。县主请尽欢,我就不在这里扰兴了。”
江谈夙见他轻巧转身,眨眼飘出十步远,对应必萩说:“这回不用你解释,我也看得出来,这人足下功夫很高。”
应必萩理所当然嗯一声,“枉春楼山阁阁主武功能不高吗?公孙籁也叫公孙无籁,就是说他走路不带声音。”
“既有山阁,是不是还有海阁?”江谈夙探究。
“山阁海宫。海宫的宫主叫云去留。”应必萩有问必答,正要介绍云去留的来历,二楼栏杆处涌起热烈议论。
江谈夙看高台,摔跤的壮汉已下台,此刻立在台上的是一名妙龄女子,挽圆髻束玉色发带,穿胡服戴蹀躞革带。她肤色胜雪,不施粉黛,双颊团起两晕粉红,甚是可爱。
与之相比,她掌心擎住的长枪便显得格外粗犷笨重。高台四周摆了四副古琴,琴下垫着什么物事,泛着润光。
应必萩努嘴:“喏,这就是云去留。”
云去留朝二楼偃枉然处扬起一抹自得意满的笑容,倏然挺枪在台上疾走,每走一下,枪尖在琴弦上一拨,竟然拨出一曲长调。琴声或婉转或铿锵,铮铮幽鸣。
“县主这下以为她功夫如何?”应必萩问。
“极好。”江谈夙叹服,枪尖锋锐坚硬,琴弦细长柔韧,二者相碰,还能奏出音乐,世所少见。
云去留几圈走完,立枪停下,二楼看客屏息凝神,都不敢鼓掌了。台下翻身上来两名婢女,把琴撤走,露出底下的物事,竟然是好长一条玉枕龙石,如今龙石断成好几截,被婢女一堆,散落在台上。
这么长的玉枕龙石有市无价,枉春楼拿来耍杂技,还耍断了,在场看客只总结出十三个字——枉春楼有钱有人,万万得罪不得。
白歧看热闹道:“山阁海宫之主已经这么厉害,那偃楼主岂不是出神入化?”
应必萩:“领略过的人少之又少,估计都死了。”
“偃枉然使什么武器?”江谈夙突然问。
“弓箭。”应必萩答。
江谈夙几不可闻道:“弓箭确实是他拿手好活。”
她说这话时,底下云去留已经回到偃枉然身侧,此番下马威下足了,之后看客们都无心眷恋台上表演,只想削尖脑袋去与偃楼主攀谈。
公孙籁客气屏退了许多公子小姐,手中握住的不过几个灵郡大商贾或是大官人的拜帖。
偃枉然与关市内最大的牛羊商谈完事,公孙籁便将拜帖递上去,由他翻。他顺手一翻,公孙籁顺便一看,忽然两人都停下,盯住那紫金帖子不动。
一炷香前,江谈夙还在犹豫要不要与偃枉然结交,贾东西滋溜回来,递上一份信笺一般的拜帖,道:“我听闻山阁阁主公孙籁正收拜帖,我捡了一份,县主若不弃,贾某替你签押,也递给公孙籁,碰碰运气?成了便是县主的机缘,不成那丢的也是贾某的脸面。”
江谈夙点点头:“也好。”
如今这份拜帖就在偃枉然手中。
公孙籁嗤笑一声,用尾指盖轻挑起帖子边缘,将几近透明的纸揭下来。“这伪造文书的技术精湛是精湛,可惜糊得太匆忙,没来得及晾干。”
偃枉然随手将帖子递回他手上,笑意森森:“你收的时候便没看出来?非等我打开才揭穿?”
“天地良心,属下真的现在才看到。”公孙籁将帖子收进袖中,又说:“这般糊弄楼主,贾东西真该死。我让人将他丢出楼外,永远不准踏足枉春楼。”
说着作势就要离开。
云去留横枪拦他:“丢出去岂不是便宜了他?我去将他押过来,当面给楼主赔罪。”
说着也作势要离开。
身后咯噔一声,两人回头,偃枉然从榻上起身。云去留赶紧跟上,公孙籁手势微动,暗中布置的人给偃枉然开出了一条路。旁侧饮宴的客人也随他起身,翘首望着他走动。
江谈夙目光也随他行动,见他往她这边走来,仍旧坐着。以她身份,无需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