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挂了。”她转向偃枉然:“偃楼主说过要替我报仇,还算数吗?”
“就算是梁岱衡这等权贵,你也替我杀?”
“顺道之事而已。”偃枉然下榻,绕到江谈夙身前,盯着她:“高璋每年征收枉春楼过路费五千两白银,且有逐年递增之势。梁岱衡反复无常,常与枉春楼抢占渡头商道。枉春楼早已窥视机会,设法削去他们势力。夙姑娘说到底是朝廷的人,难道也要站在偃某这边?”
离近了看,偃枉然琥珀色的瞳孔像明澈的寒濑,不似多情却蕴藏流动的心意。江谈夙微微后退,耳根窘迫微烫,她仍旧冷静道:“高璋与梁使丞父子既非忠于我,也非效力百姓,除了就除了,我没意见。”
偃枉然撤回眼神,端直身躯,笑:“那就是站在我这边的。”
他这么理解也是对的,江谈夙没有辩解。
事既谈定,偃枉然唤来公孙籁,安排杜氏暂住楼中,其余事情待计划后再定,杜氏感恩,临别时说:“若能亲自手刃拓跋骨,请偃楼主与县主一定要给我留下机会。”
江谈夙却不忍心告诉她,她恐怕没有这个机会。
人走后,偃枉然没来由说一句:“血海深仇还是自己去报更无遗憾。”
“可惜拓跋骨怎么死由我说了算,他必须死得有价值。”江谈夙回眸看他,打算拜别:“今日多谢偃楼主施手帮助,神鸟剑我明日派人送到楼里来。”
“不妨,我自取便是。”偃枉然负手,一派悠闲自然。
“你要去亭侯府?”
“我听闻亭侯府要摆接风宴。怎么?偃某不配上席?”偃枉然垂下手,指尖蜷紧。
江谈夙看见的只有他一瞬间严肃的神情,忙道:“偃楼主愿意来,我当然乐意。”
好歹偃枉然有一身高超武功,有他在,她也安全一些。
偃枉然松开手,拱手道:“那偃某就静候府上请帖了。”
怎么还催上了?江谈夙好笑看他,挥挥手:“一定一定。”
然后她提裙出门下楼,领着侍卫又走了。
二楼窗户推开,斜阳黄壑中马车滚起浓尘,飞哮而去。偃枉然宛如神子的面容镀上霞光,染上尘世的秋悲。
从始至终,江谈夙还是没有回头看过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