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了。”
应必萩提起一口气,铆足劲追过去,呼哧问:“究竟要去哪里?”
“青铜峡大坝村呀。司马老头不正是在那里挖出来的铜牛。”
“你去那里作甚?枉春楼该不会觊觎铜牛吧?”应必萩边跟上云去留,边打探。
云去留笑笑,说:“你是没见过那铜牛,周身鎏金般光采,在河中浸泡这么久,出水时还能焕然如新,想必是绝等的矿石所制。”她看着年纪不大,说话也像俏皮少女般真真假假。
应必萩想枉春楼出产铁器,去找绝世矿石也合乎情理。
二人从日未出奔到日落,终于到达大坝村。黄河日落,波澜壮阔,应必萩看得失神,云去留却在腰间绑了一段绳子,开始准备下水了。
应必萩回神目瞪口呆,劝阻:“这水太急了,即便有绳子,也不牢固。”
云去留哼笑:“那你是小瞧了我的力气。”
各为其主,应必萩也不好再劝,但见云去留脱下靴子,掖紧下摆,像一枚石子跃进滔滔水中。应必萩悬着心,攀附嶙峋的坡石边,看云去留几下沉浮,最后一下长长呼吸后,她钻入水中再没半点声息。
“云宫主?”应必萩心急如焚。
还是得不到应答。她使劲拉扯岸上绳索,绳子沉得跟拴了大石块似的。再拉扯,忽然一动,绳子入水部分渐渐松弛,旋即一个金灿灿物件被举出水面。
紧跟着云去留也冒出河面,吐出水喊:“拉!”
应必萩使力,云去留在水中接应,两人将那物事拉上了岸。云去留力竭爬上来,对着应必萩使劲笑。
这姑娘心真大!应必萩瞧她笑得没心没肺,哭笑不得。
她蹲下观察地上半米长,弯钩似的铜角,问:“这是什么?”
云去留摇头:“我是个粗人,没见过,或许是铜牛的角。总之楼主让我来摸河,我就来了。”
饶是应必萩见过许多商品,也没见过这种工艺品。既然不知道,她邀上云去留,带上铜角一起去村里问人。
大坝村的人早窥见这两个不要命的女人,晓得她们的厉害,因此应必萩揪住一个老人问铜牛来历时,老翁如数家珍,说这铜牛是镇守黄河的神仙,起源能从大禹制九鼎开始说起。
“编的。”云去留在应必萩耳边悄声笑,直到老翁谈及前朝和亲公主路过大坝村,丢了一个金镯子进河里,祈求神牛护佑国家时,她笑不出来了,改口暗道:“真的。铜角上挂紧一个金镯子,我拔出来时,顺水飘走了。”
应必萩揉揉耳垂,今日她是碰上一个比她更能侃的人了。
她难得耐住性子听完老翁的故事,摸出一片金叶子塞进他手里,一通答谢。
两人收拾铜角,趁着月还浅,往灵州城赶。
江谈夙早上出门时,绝对想不到应必萩能有大收获。她与白歧骑马出城,护卫紧随其后,骑到秦渠边,撞见了司马议的队伍。
司马议大感意外,本以为这位新来的亭侯县主只知道躲在府中,等他上门拜访,再说一堆她只是圣恩难抗才不得不来灵州,诸多公事还是仰仗他来处理云云,没成想竟亲自奔城外来迎他。
他忙下马,拂髯慨叹:“臣何德何能。”
司马议年方五十,官道亨通,十分精神板正,一看便知是被百姓信任的本地官员。
江谈夙暗笑,他就是靠这副知行合一、公正不阿的形象骗得父亲的信任?
“司马郡守乃灵郡萧何,德渊才博,怎能说自己何德何能?”江谈夙笑着扶起他要跪不跪的身躯,他就势站起,连说“惭愧惭愧”。
江谈夙又吹夸了他几句当代英贤的美话,正当司马议笑呵呵牵引江谈夙的马,想劝这位柔善天真的县主上马回城时,她却忽地垫脚看队伍后面的大板车。
“稀奇了,司马郡守还买了一尊金牛摆件,不会是准备送给本县主的贺礼吧?”
司马郡守将缰绳松开,道:“这是黄河中打捞起的铜牛,不是金牛。”
“铜牛我也稀罕啊,颜色比金子还亮。”
司马郡守收住笑,正派道:“县主,黄河中打捞而起的铜牛乃镇国之宝,理应上奏朝廷,待皇上圣裁,并非吾等能左右。”
江谈夙却直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我倒也忘了要和爹爹、皇上报这个喜讯。你莫担心,我回去即刻写札子快马加鞭送去朔京。”
“札子书信,臣均能代劳。”司马郡守没有让步。
“郡守是不信任本县主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