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他这句话,戴雨民沉默了会儿后道:“行吧,那等会我们在哪里见面呢?”
“我和贺衷寒一起去带你吧,我们五点准时抵达军情处,你看如何?”唐纵的姿态很低,戴雨民也没再和他冷言冷语,道:“好,那就麻烦唐参谋长了。”
唐纵现在挂着宪兵的参谋长职,实际在十一军做事。
但唐纵这几天已经决定,从军内转往宪兵运作,一日不为弟弟复仇他绝不罢休。
联络完戴雨民,贺衷寒忍不住问唐纵:“这么早揭牌,会不会太明显。”
“他们不知道唐城已经没了。”唐纵的脸色冷淡,但贺衷寒得受着,唐纵继续说出自己的理由:“而人尽皆知我和他的兄弟之情,那么要不就是他投靠我,要不就是我偏向他,这件事拖着反而有鬼,与其如此还不如让我们的立场明朗化,这样戴雨民的压力也会小一些。”
“这件事我对不起你,我听你的。”
“你爱听不听吧,大不了我一个人去撑戴雨民也行。”
自唐城死后,唐纵对唆使自己利用弟弟的贺衷寒就没过好脸,但这只是他的发泄罢了,因为他心里清楚,自己在唐城的死因中有更大的责任。
然而等他们来到军情处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季云卿这厮估计是之前憋屈的太狠,都没得徐恩曾的命令,竟就主动跑来军情处,和戴雨民要许晚晴。
禁烟处的几辆车停在门口,季云卿和李士群并肩站在军情处的卫兵面前,人人一副很老卵的样子。
李士群也不知被季云卿喂了什么药,在那里冲钱利民喊:“这是我们禁烟处的事情,现在舆论纷纷,军情处却扣着百乐门的老板,不让我们完成工作,这合适吗?”
钱利民冷冷的看着这个瘪三,一字一句的道:“军情重地,闲杂人等不得侵扰,我劝你滚远点。”
这风格一看就是跟沈炼辰学的啊。
李士群之前就吃过钱利民的亏,旧恨新仇都写在脸上,他咬着牙道:“莫非你还敢动手不成。”
“向前一步,我就开枪。”钱利民不和他吵,只和他说底线。
李士群一下僵在哪里。
他这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和高壮黑的钱利民动手肯定是不行的,动嘴又没用。边上的季云卿暗骂一声废物,咳嗽了声出了场,先露笑脸:“这位弟兄,我们也在上海见过。老朽季云卿,添为两省禁烟处长官,如今要提审嫌疑人犯许晚晴,是正当要求。要是你不能做主,那我去拜访一下贵处的戴处长如何?”
说完,他吃定了钱利民的人不敢对自己动手,就往前走。
钱利民他们确实没疯,所以没开枪,这个架势一给破,季云卿就得寸进尺的往他身上靠,并说:“你不要动手,我和你们处座也是老朋友,你们处座当年在上海滩还和我吃过老酒。我现在去见他,你让开。”
戴雨民在楼上静静的听着,本要下来发作的他看看时间,忽然就忍住了。
然后他走到窗后,见果然有两辆车在街角,如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唐纵他们到了。
见状戴雨民便耐心的等了起来。
几分钟后,门口忽然安静了下来。
戴雨民看到唐纵贺衷寒两人穿着身中央军才有的土黄色军服,军衔闪耀的从开近的车中下来,唐纵指着李士群就说:“滚。”
76号魔头此刻确实很瘪三。
谁都能拿他撒气,何况地位了得的唐纵贺衷寒两人呢。
贺衷寒则走到季云卿的面前,面色阴冷的上下打量着他,半响后说:“在上海待得不耐烦了,想来南京讨生活?”
季云卿做梦想不到冒出这两位来给戴雨民站立场。
他是个识数的人。
自然认得贺衷寒唐纵这辈当年和总司令进上海的黄埔生,如今的军中新贵。
他仗着徐恩曾敢来落井下石的恶心“落魄”的戴雨民,却不敢和他们放肆。
这厮闻言赶紧赔笑说:“贺长官,老朽…”
“给你点面子,走吧,再不走你就不要走了。”贺衷寒做事阴柔委婉,不喜欢硬刚。
其实唐纵也有点这种风格,但因为唐城的死,他现在心头的火根本没地方发。
就听他对钱利民说:“要是你们的沈长官在这里,这边已经躺了一双了。”
季云卿听到沈长官三个字面皮乱跳,只能道:“好,我给两位长官面子…。”
话没说完,唐纵就冷声呛道:“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