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允大惊失色。
他原以为眼前的两万多大军,已经是敌人全部了。哪想到敌人主力根本不在这里,而是去进攻洛东江江口了。
日本人当年攻打朝鲜,确实兵力朝鲜多,倭刀也朝鲜锋利。可是日本人再强也有个限度,朝鲜还能看到胜利的希望。
现在开荒团一来是十万大军,这力量差距,还怎么打仗?
陈允郁闷:朝鲜全国兵马,不过是十万人。这还是被后金逼迫,扩军的结果。不然全国只八万士卒。不过想一想,自己国家不过300多万人口,而大明许多繁华城市,如苏杭、京师、南京,都超过百万人口。人口基数,才是征兵的基础。这哪有可性。
如果不是看到这一点,朝鲜怎么甘于委曲求全,做大明的属国?还不是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原的历史,隋朝曾经三次攻打朝鲜,唐朝四次攻打朝鲜,后世的辽东,留下了许多薛礼征东的遗迹。如凤凰山的凤凰洞,传说是薛礼一箭射穿的。许多人都看到,为了征伐朝鲜,原最终消耗了多少国力,可谁想过,每一次战争,朝鲜人民为了不受奴役,都付出了多么惨重代价?人口锐减,民生凋敝,尸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哪是简单一个“惨”字了得?
直到英明的李成桂,推翻高丽王朝,创建了朝鲜王朝,这局面才有了改观。朝鲜确立一条基本国策:不再和大明做对,甘心做大明的宗属国,进贡称臣,甚至朝鲜这个国名,都是请朱元璋裁定的。这才让朝鲜从此以后,免受原涂炭,逐渐安定下来。
在人羽翼下,仰人鼻息,这是古往今来,所有小国的悲哀。
陈允是朝鲜重臣,几个月前,朝鲜使者在海看了开荒团凯旋盛况,心惊胆战,回国后说开荒团有几十万大军,都是火枪火炮的装备,立刻让朝鲜朝堂震动。虽然使臣被光海君以妖言惑众的名义,贬为庶民,谣言是被压了下去。可是陈允这些高层,还是将信将疑:这真的只是妖言惑众?
开荒团能在几个月时间,灭了安南一国,有几十万火器装备的军队,也是情有可原。不过后金这样的大敌当前,如果再冒出一个强大的友好度不高的开荒团,那没意思了。也难怪光海君把不识相的使者一贬到底。
不过光海君不是昏君,他立刻着手,暗开始招募新军,加紧训练。陈允这样的高层,当然知道光海君心里的恐慌。
开荒团纵横捭阖,南征安南,北逐北蒙,完全以暴力起家,欺压弱小,罔顾道义,周边邻国,谁不战战兢兢过日子?朝鲜明里不敢有所表示,暗加紧戒备,也是应有之意。
不过再是小心,开荒团还是来了,而且一来是10万大军,这是要灭国的节奏啊。
这个时候,张目放弃阵地逃回来,治罪已经没意义了。陈允相信:张目说的开荒团来的有十万大军,算有所夸张,也是有限。在这样的大军面前,不要说张目那1000多人,是自己这几千人,也不过是塞牙缝的。
陈允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港口外的敌人不大举进攻?这是等着打开洛东江大门的敌人,登陆后抄自己后路,来个瓮捉鳖啊。
陈允叱骂张目几句,让张目喜出望外。有了错总是要罚的,骂一通,是最轻的责罚。
果然,陈允最终没有再责罚张目,只是让他退下。
张目没有退下。他是陈允的嫡系,自然要知恩图报。
他爬了起来,走前两步,对陈允道:“大人,敌人势大,您需早作打算,以策万全。”
陈允怒目道:“食君之禄,报国之恩。君简拔陈某于草莽,陈某正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张目道:“大人所言甚是。不过末将以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大人不要以为末将怯战,如果能舍得一身剐,把开荒团拉下马,末将拼了这条命,报效给国家。可事实不是如此。”
陈允道:“临阵脱逃,按律当斩。你贪生怕死还有道理了?”
张目道:“当然有,大人请看!”
张目说着,走到桌案旁,面正有一幅展开的地图。
张目是陈允的嫡系,不然也不会被陈允委以重任,现在失了江口,也舍不得重罚。现在听张目说的煞有其事,不由得也有了几分意思。毕竟他现在焦头烂额,完全没了主张。这死拼说出去好听,叫忠君报国,不好听的是穷途末路,无计可施。
陈允走到案边,道:“你说说看。”
张目道:“这庆尚道,是由庆州和尚州两地组成。间隔了一重连绵的山脉。釜山一带,全是洛东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