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足道捧了一把李胜勇,说起“镇山西”这个名号,李胜勇截住话头道:“打住打住,这个镇山西再也休提。
李胜义那帮小子见不得我勇哥当年风光,不许我叫这名号。诶——,所以叫我镇新襄还差不多,再大我真镇不住,容易挨打。王蹇奸猾成性,现在和大师兄打感情牌呢。反正他有千条妙计,咱有一定之规。是三一三十一,我、老沈、王蹇三家平分股份。大师兄现在还没给我准话,不过肯定亏不到我,谁让我穷呢。”
李汝华笑道:“你勇哥百万两银子的身家,你都哭穷,我这一贫如洗的咋办?”
李胜勇道:“算了吧,你才哭穷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什么好处,大师兄都给你一股,是保险公司那,你李行长得了老大便宜了。不信咱查查你家底,海青龙湖别墅吧,你居然没走竞标花三万银子买了一块地。我不信没大师兄点头,崔芸敢私下做主。”
沈足道对李汝华翘起大拇指道:“李哥厉害!那片地三十万都不止了,是一转手的事,几十万两银子,这才是生财有道。”
李汝华尴尬笑道:“啥都瞒不过你勇哥。司令不照顾照顾我这老骨头咋办?我又没你们的经商头脑,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没办法啊。”
凌濛初脑子凌乱了。
在他心目,李易是万家生佛,救民水火。开荒团是开疆拓土,保家安邦。
开荒团的高层当然应该是大义凛然,富贵不能**,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
哪曾想今天第一次接触这些人,居然个个蝇营狗苟,利欲熏心。
不应该啊,不应该啊!这太有损形象了啊。
凌濛初实在忍不住,不再闷头吃饭,放下筷子,开口问道:“各位大人,凌某一介人,好描摹人间百态,写几笔闲书。今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请诸位解惑?”
听了凌濛初的话,李胜勇立刻兴奋起来,道:“孔子曰:能给读书人解惑,不亦乐乎?凌馆长快说说看,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凌濛初道:“孔圣有言: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又说君子固穷。今天听各位一直谈钱,这与君子之道不合吧?”
李胜勇放下酒杯道:“谁说我是君子的?谁说我是君子我跟谁急!这世有几个真君子?固穷的真君子都是精神病!凌馆长你给我说说有哪个固穷的真君子,让我见识一番。”
凌濛初慨然道:“想尧舜之世。。。。。。”
李胜勇忙摆手道:“说当今,别说那些子虚乌有的。你们读书人能胡编乱造,瞎写的东西也能当真?谁知道历史有没有尧舜禹?我听不得拿神话传说当历史,那是一个编。。。。。。”
凌濛初脸一下红了起来。他写小说可不也是胡编乱造?这不是当着矬人说短话?
凌濛初定了定神,才道:“前朝海瑞,死无余财,可算一个真君子?”
李胜勇读书少,好不容易听到一个熟悉的,眉飞色舞的问道:“这个人我听说书的讲过,是不是天天和妈睡,不和媳妇同房那个?是不是穷的整年吃不到肉,把女儿馋的哇哇叫,他还暴打女儿一顿那个?”
凌濛初暗自皱眉,这怎么听着变了味儿呢?知道的是说海瑞,不知道的还以为说哪个变态呢。
李胜勇向前倾了身,一脸八卦神色问道:“你写书人知道得多,你说海瑞陪妈睡是孝子吧?”
凌濛初道:“当然!”
李胜勇瞄了一眼李汝华,低声道:“咱别让老李头那个老顽固听到。你写书的,小点声给俺讲讲:他妈不让儿子和儿媳床办事,自己没了老公霸占儿子,算不算恶母?”
凌濛初愕然:人人都说海瑞至孝,你李胜勇脑子怎么长歪了?这想的都是什么乱码七糟?
李胜勇又问道:“你说海瑞给自己妈弄个恶母名声,哦,是恶婆婆的骂名。你说他是不是不孝?”
凌濛初晃了晃脑袋,觉得有些晕。今天这酒喝的也不太多啊,怎么有些迷糊?我得捋一捋,别说,这海大人好像是让妈担了个恶人的名儿,那海大人这是孝呢还是不孝呢?
没等他想明白,李胜勇接着低声问道:“咱百姓夸做官的都说爱民如子,是爱百姓像爱自己孩子吧?这位海大人虐待自己女儿,如果对待百姓也像对待自己女儿一样,是不是苦了百姓了?”
凌濛初随口道:“是啊。。。。。。”,忽然惊觉道:“不对,您这叫什么话。人家海大人那叫教子有方。您知道朱圣人说的存天理灭人欲吗?”
李胜勇连连点头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