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夫根尼下意识退了一步，站在詹姆斯旁边。这个狡诈的英国商人好像比自己更知道趋利避害，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大牧首啊，属下只能说声对不起你了，只能抱紧开荒团这棵大树了。
没人关注叶夫根尼这个龙套，就是心思细腻些的安德烈，见叶夫根尼忽悲忽喜，面色不定，也只以为是这家伙是为射击军会师高兴。
米沙、瓦西里、安德烈都不是什么枭雄，不过是脑回路清浅只知道忠君的军人。被詹姆斯这样狡诈的商人随便灌点迷魂汤，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当然如果大牧首在这里，恐怕随便几句话又可以扳直。当初阿里克谢见大牧首的时候带着一肚子怨气，大牧首随便一席话就让阿里克谢甘心情愿跑北海来了。射击军工资也没补发，就弄点儿后勤辎重糊弄糊弄，阿里克谢还感恩戴德呢。
这就叫君子可欺之以方。射击军将领算不得什么君子，不过是一帮莽汉，更容易被欺骗。
当祖大寿跑来盛情邀请他们和李胜义共进晚餐的时候，瓦西里和安德烈略微有些犹豫。不过一想米沙就在开荒团军中，也没什么生命安危。开荒团还把所有武器都还给了被俘士兵，自己再有什么小人之心就说不过去了。
米沙毕竟仔细，进了城巡视一番，安排契科夫临时守城，带几个人赴宴去了。
酒是好酒，宴也不算鸿门宴。
开荒团和射击军双方高层坐在一起，李胜义知道未来要倚重这些人，就拿出了珍藏的上等汾酒款待这些人，让这些人大饱口福。
沙俄这个时代已经有烈酒伏特加了。
伏特加最早是15世纪克里姆林宫修道院里的修道士所酿。
僧侣们酿出这种液体本来是用做消毒液的，却不知哪个好饮的僧人偷喝了第一口“消毒水”，这一口就让伏特加一发不可收拾的成为沙俄第一名酒。
因为酒水利润高，大牧首下了一条命令：所有酿出的伏特加必须先卖给沙皇，普通酒商不能出售伏特加，必须皇家专售。
虽然军人规定不能酗酒，不过近水楼台先得月，米沙这些高级军官也没少喝伏特加。
只是粗糙的伏特加怎比得上中国精酿的汾酒？
尤其是李胜义的珍藏几乎都是汾酒中的佳酿，虽然平时遵守军中戒酒令，今天就不一样了，这几个人可是贵宾。
瓦西里几人最开始还对打生打死的开荒团将领有些芥蒂，三杯酒下肚，所有不快都抛到九霄云外去，开始频频举杯互相敬酒了。
瓦西里借酒盖脸，问李胜义道：“军长，大牧首独断专行，视射击军如寇仇，推翻他我第一个赞成。只不知开荒团这样为我国出力，目的到底是什么？”
李胜义这货脸皮厚心黑，瞪眼说瞎话的本事一点儿不差：“瓦西里将军问得好，不然我也要把话说在明里。我且问你，沙俄这些年扩军打仗为的是什么？”
瓦西里道：“为的是咱们沙俄不被欺侮，为的是能得到一个出海口，也像荷兰一样发财。”
不仅是瓦西里，沙俄有识之士都把荷兰当做偶像的。原因很简单，荷兰有和沙俄共通之处。
荷兰原来受西班牙统治，后来奋起反抗，终于四十年前立了国。
立国不稀奇，穷困潦倒的欧洲小国多得是。难得的就是荷兰在1602年成立了联合东印度公司，远洋贸易一天比一天做得好。现在别看荷兰是小国，可是军力强大，谁敢下眼瞧人家？
沙俄也是被波兰控制，现在好不容易自己当家做主了，当然希望也过上荷兰那样的好日子。
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更何况沙俄本就比荷兰面积大无数倍，人口多无数倍，能没点儿野心？
詹姆斯最近一个月没少给李胜义恶补欧洲各国恩怨情仇和发展历史，李胜义当然知道瓦西里的心思。
他和瓦西里碰了一下杯，干掉杯中酒才道：“人家荷兰航海比你们早了二十多年。西班牙、葡萄牙更比你们早了二百年。你看看英国为了获得大航海的好处，和西班牙血拼了多少次？沙俄想天上掉馅饼可不行。”
瓦西里抹了一把胡须上的酒水道：“我知道，不就是打仗嘛，咱们沙俄军人不怕死，就怕不明不白的死。”
李胜义道：“以后沙俄和开荒团打交道，肯定会明明白白。”说着转看向米沙和安德烈道，“开荒团有最强大的海军，大家都知道吧？”
米沙点头：“听说开荒团在美洲战场和欧洲联军棋逢对手，足以证明开荒团海军的强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