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在一起的情绪究竟还能不能算是一种爱意了。
她不愿, 也不忍再看着他沉睡在自?己面前。她担心?自?己好不容易下的这份狠心?在多看一眼籍之后便会消散干净, 前功尽弃什么的最不值当了。
厅堂外的回廊中?, 云翠叠着手慢慢步了过来。门?扇是半掩着的,她立在门?外轻声唤了两声“大夫人”没听见?回响, 便伸手推了门?。
她有些?惊诧:“大夫人, 姑爷这……”
“不过是喝了盏安神茶,沉沉睡上一觉, 无大碍的。”
云翠应声嗳着, 瞥见?自?家主子的眼神有些?落寞, 也跟着收了气微微垂了眼。
“大夫人,牛车备好了。您的那些?物件……”
“物件, 就都不带了。”
西面轩窗外的天忽然亮了几分。韵文朝着光亮的方向抬头, 恰巧是几束微弱的光落在她的脸上,带着沧桑里雕琢过的柔和,衬得她像是从光尘里走出来的神祇。
她眼角泛着泪花, 声音却?故作轻快。“云翠,你瞧, 白日出现?了。父亲说过的, 一定?要在日头落西山前面赶回去, 不然是要挨手板的。咱们得回家了。”
只是她的声音越来越哽咽。“这么多年,我背着他还是唤了不少声阿耶的, 可惜他都没听见?。”
云翠望着她,同她一道看着天边的日光,心?里面亦是在与她一起无声的难过。
她知道,自?家主子其?实是舍不得姑爷的。过去在颍川,后来又到扬州,再到洛阳,这一路上自?家主子与姑爷是这般情投意合,她总是由衷地觉着,惠帝当真是生了一双参透今朝未来的慧眼,将这样一根上好的红线绑在了二人腕间?。有道是天赐良缘,有情人不分离,如今这天赐良缘有了,却?要生生见?着二人分离,实在是让人惋惜。
韵文又是往那外面透进轩窗的日光瞧了一会儿,才?终于?轻声开口道:“云翠,咱们该回家了。”
她说着往前迈了两步,发觉脚上有些?走不动道。低头,才?瞧见?不知何?时,那伏在桌案上昏睡着的人正伸了一只手,紧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