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视自己。
“球球,你认不认识这个人?”
萧山雪逃是逃不过,走神也不具备条件,只得惨兮兮点头。
“他是不是地塔的人?”
审讯室里新空调刚打开没一会儿,空气还有些闷。萧山雪似乎很抗拒提起这些事情,但祁连蹲在他身前低声安抚。
“球球,这很重要,我在这里不会有事的。”祁连把他一缕碎发撩到耳后,低声道,“我知道你不想提,但是你得告诉我,我才能解决。”
萧山雪的脸颊冰凉,他犹豫了很久,望着他缓缓开了口。
“他是个哨兵,朱鑫。”
萧山雪费劲地挤着字眼,下巴蹭着祁连的掌心。
“我任务失败,没杀死的目标之一。”
“你没杀死的目标……之一?”
球球都没搞定的目标,来追杀他们了?
祁连短暂一懵。
他想象不出是什么样的怪物才能让萧山雪出师不利。不过凭地塔的德行,那恐怕不是什么好回忆。
他们竟危险至此,需要这么一尊杀神来镇。
祁连的尾指感受着脖颈下的脉动,他本以为这就是萧山雪的极限,并不打算再逼他说些什么,可谁知萧山雪望着他,突然闭上眼睛凑了过来。
汗津津的额头相贴,乱飘的思绪骤然拉回,萧山雪单手捂住了他的眼睛。鼻尖气息交缠,两人都没有进一步动作。
这是个非常隐秘而温柔的姿势。
萧山雪从前替他做精神疏导借机贴一下额头就是最大胆的越界了;如今他虽然还无法控制能力,却依旧记得怎么做能让祁连放松。
球球依旧是他的向导。
生命苦短
两人趁着午休时间偷偷溜出铁山所,兜里揣着钥匙抄小路往户籍办去。
那是个很旧的房子。因为铁山所简化架构、从前也没什么人来办事而空置了一段时间,里头已经有了窝野猫。
母猫皮包骨,看见人来果断跳窗,跑得无影无踪,剩下两只路都走不太稳的长毛狸花猫趴在窝里喵喵叫。
两人原打算把孩子还给那个受惊的母亲,可直到收拾完屋子母猫也没再回来。
祁连打开通讯终端,萧山雪把两只瘦弱小猫捞进垫着旧坐垫的纸箱里,抱着凑到他身边。
“我在给司晨发消息,”祁连解释道,“左右她也要把我们的下落透给站长,还不如一开始就让站长监视到,避免游星奕戒备着不肯来。”
萧山雪摸着小猫的脑袋,似懂非懂点点头,然后指着祁连写好的一行字说了个“四”。
那行字是“这儿总共就我们两个工作人员”。
“四个?”
祁连诧异地回头看他,却见后头纸箱子里还露出两个猫脑袋,跟萧山雪一起瞄着他。
“好好好,四个工作人员,”祁连受不了这种小动物的无辜眼神,边说边改无奈道,“两个人,两只猫,行不行?”
“嗯!”
萧山雪满意地离开给两只小猫找水喝,顺手打开了那个破空调。外机咆哮着旋转起来,萧山雪背对着祁连站在窗边听了一下,觉得声音太大会吵到哨兵,又反手关上了。
祁连只怕他热,说道:“没事球球,开吧。”
可萧山雪没理他。
小朋友跟小猫对视片刻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在做什么,便跑去后边的卫生间取水。他很清楚哨兵皮糙肉厚但精神脆弱,所以只在乎祁连的耳朵,祁连的水杯却可以给猫用。
倒霉哨兵认命地转身替他打开空调开关,想了想,又把灰狼放出来。
这是个独处的好地方,他不用担心灰狼夜里撒泼影响萧山雪休息,万一有人来灰狼也能及时预警。恰好还能顺带着养一养萧山雪对他精神力的熟悉度,以防二次结合的时候出现抗性,一举多得。
祁连的算盘噼啪作响,甚至揪住灰狼的尾巴要它学得像条狗些。
等萧山雪端水回来,它已经学会歪着舌头乖巧地坐在纸箱旁边带小猫,恨不得再抬起前爪跟萧山雪握个手以示乖巧。
向导看着灰狼张着血盆大口吐着舌头,又望向吹着风的暴躁空调,呆了一下,然后熟练地摸了摸灰狼的下巴,替它把舌头摆正。
萧山雪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恰好通讯终端传来叮的一声。
“司晨把朱鑫的材料发过来了。”
祁连转着吱嘎作响的转椅扭回去,萧山雪坐在他身边随